第二十章 魔渊绮梦

洛瑶踏着晨雾推开殿门时，整座魔渊都笼在玫瑰色的光晕里。琉璃花海化作流动的星河，每朵魔花都缀着会发光的银丝，风过时响起细碎的铃音。远处传来孩童嬉笑，一群小魔灵举着用魔晶串成的灯笼，在她脚边撒下漫天金粉。

"生辰快乐。"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魔尊身着暗紫色华服，袖口绣着与她护心咒纹相同的图案，手中捧着嵌满星砂的琉璃盒，"打开看看。"

盒中躺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吊坠，中央悬浮着半朵燃烧的魔莲——正是洛瑶初入魔渊时，魔尊为她疗伤所用的圣物。魔莲随着她的呼吸明灭，将她的影子投在穹顶，幻化成翩翩起舞的蝶。洛瑶指尖轻抚过星砂，恍惚间想起曾经塞给陈默的星砂瓶，此刻他是否也在人间的某处，对着星空发呆？那些共同经历的生死瞬间，和如今魔渊中盛大的庆生场景重叠，让她心头泛起复杂的酸涩。

"这三个月，你的伤好了七成。"魔尊难得露出笑意，猩红的瞳孔映着她惊讶的神情，"影说你喜欢人间烟火，阿璃收集了三百种魔果，后厨折腾了整夜......"

话音未落，殿门轰然洞开。影推着装饰着魔火彩带的巨型糕点走进来，糕点上用可食用的魔晶拼出"洛瑶"二字，阿璃带着魔灵们举着自制的烟花跟在后面。整个魔渊都沸腾起来，魔侍们端着美酒穿梭其中，连平日里严肃的魔将都笨拙地跳起舞。

洛瑶望着热闹的场景，眼眶突然发热。在仙界三百年，她的生辰不过是例行的清修；如今身处魔渊，却被所有人记挂。可人群中每一张热情的笑脸，都让她想起陈默苍白的面容——他在凡间是否安好？是否也会在某个时刻，模糊地记起曾有个人为他挡下致命一击？

她转身时，魔尊正将吊坠轻轻系在她颈间，温热的指尖擦过皮肤，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谢谢。"她轻声说，目光却不由自主望向人间的方向。魔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猩红的眸子微微暗了暗，却还是打了个响指，漫天落下带着桂花香气的魔雪。两人站在纷飞的雪幕中，谁都没有提起被遗忘在角落的魔核计划，仿佛这一刻，仙魔之争、复仇使命，都成了遥远的幻影。

当夜色渐深，洛瑶倚在魔渊最高的观星台上。魔尊不知何时送来一盏暖炉，炉中燃烧的不是魔火，而是人间常见的炭火。她望着掌心逐渐模糊的仙纹，想起白天魔尊藏在笑意里的温柔，又想起陈默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神。愧疚与感动在心中翻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早已在这场充满算计的相遇里，陷入了两难的困局——一边是心心念念要拯救的爱人，一边是给予她温暖与关怀的"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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