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归途心澜

晨光刺破云层时，魔尊盯着手机里的闹钟界面第三次确认时间。昨夜反复研究的导航软件此刻安静地躺在桌面，他鬼使神差地点开相册，翻到那张被设为壁纸的合照，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屏幕上洛瑶的笑颜，直到听见隔壁传来窸窸窣的响动。

"今天要去水族馆和VR体验馆！"洛瑶推开313房门，发间别着新买的海豚发夹，手机屏幕上交替显示着两个地点的攻略页面，"说好了，在VR馆不许用法术作弊，也不能嫌游戏幼稚！"她晃了晃手里的零食袋，"还有，投喂海豹的时候不能偷偷给它们塞魔晶。"

魔尊冷哼一声，将手机塞进西装内袋："本......我何时做过这种事？"想起前日在游乐园，他暗中用魔气让过山车加速，吓得洛瑶尖叫着攥住他的手臂，耳尖又开始发烫。两人并肩走向电梯时，他刻意放慢脚步，让她的发梢若有若无地扫过自己手背。

踏入VR体验馆，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下，各种设备发出嗡嗡的运作声。洛瑶兴奋地拉着魔尊来到前台，指着墙上的宣传海报："玩这个！沉浸式古风剧情，听说里面还有仙侠副本！"

魔尊睨了眼头戴设备的玩家，皱着眉嘟囔："一堆电线缠在身上，像什么样子。"可当洛瑶将粉色的VR眼镜递给他时，他还是别扭地接过来，学着她的样子戴上。

眼前画面骤然切换，云雾缭绕的仙山出现在视野中。洛瑶的虚拟形象突然飞到他身边，裙摆泛着柔光："跟上啊大魔王！我们要去打败上古凶兽！"魔尊下意识伸手去抓她飘动的发带，却只抓到一团虚影，这才想起自己身处虚拟世界。

战斗环节中，洛瑶被"凶兽"的攻击逼到角落。魔尊周身魔气本能翻涌，却在看到设备旁的警示标语时强行忍住。他握紧虚拟武器，咬牙切齿地冲向怪物："敢动她......"挥砍间动作却比在魔渊笨拙百倍，引得洛瑶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通关后摘下设备，魔尊的额角沁出薄汗。洛瑶举着手机凑过来："刚才录了视频！你挥剑的样子太好笑了，像在跳......"话没说完，魔尊已经伸手去抢手机："删掉！这东西要是传回魔界......"

"就不！"洛瑶灵活地躲开，眼里闪着狡黠的光，"除非你请我吃冰淇淋，双倍巧克力酱的那种！"

魔尊瞪了她一眼，却率先走向馆外的自动贩卖机。他盯着屏幕上的选项，想起洛瑶之前教他扫码支付的步骤，笨拙地操作着。当机器吐出冰淇淋的瞬间，他突然庆幸自己学会了这些"人类的把戏"——至少能在她露出期待的眼神时，不再手足无措。

海底隧道里，洛瑶趴在玻璃上看水母漂浮，发丝垂落挡住侧脸。魔尊悄悄举起手机，镜头却在按下快门的瞬间被她发现。"又偷拍！"她跳起来抢手机，却被他抬手举高。"谁偷拍了？"他别过脸，屏幕上却赫然是她专注的侧影，"不过是觉得这东西比魔镜成像清楚些。"

午餐时，洛瑶对着手机地图发愁："导航说最近的火锅店要走十五分钟，可穿高跟鞋脚好痛......"话音未落，魔尊已经蹲下身，背对着她："上来。"见她呆立不动，又烦躁地回头："磨磨蹭蹭的，是想让我抱你过去？"

趴在他背上的瞬间，洛瑶听见他不规律的心跳声。魔尊刻意放轻脚步，却还是忍不住用魔气托着她的重量。"你心跳好快。"洛瑶突然说，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后，"该不会是背不动我吧？"

"胡说！"他加快脚步，却不敢低头看她，"不过是......不过是这人间的空气太闷！"掌心渗出薄汗，却将她的手攥得更紧。

夜幕降临时，两人坐在江滩边。洛瑶望着对岸的霓虹，声音突然低落："明天就要回魔界了。"她晃了晃手机，"其实还想教你用短视频软件，给你拍变装视频......"

魔尊捡起块石子扔进江面，涟漪荡碎倒影："那些东西有什么好？回魔界我给你建座更大的水族馆，养真正的深海魔蛟。"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这个......在珠宝店看到的。"

打开盒子，是条镶嵌着碎钻的海豚项链，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洛瑶正要开口，他却抢先说："别误会，只是觉得和你今天的发夹配套，省得你回魔界又念叨人间的破烂。"

"明明是你舍不得人间。"洛瑶笑着戴上项链，"舍不得电梯、舍不得导航，还有......"她突然凑近，"舍不得教你用手机的我。"

魔尊浑身僵硬，魔核在胸腔疯狂跳动。他别过脸，用最凶的语气说："自作多情！要不是怕你回去后没人能解闷......"话没说完，洛瑶已经靠在他肩头，发丝缠住了他西装纽扣。

江风卷起浪潮声，淹没了他没说完的话。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悄悄点开相册，新建了个名为"人间"的文件夹，将今日所有照片锁进加密空间。远处烟火升空，他望着洛瑶被照亮的侧脸，第一次觉得，这趟人间之行，远比征服任何领地都要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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