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骨血为契

归墟危机后的魔宫深处，禁地石门轰然闭合，鎏金锁链缠绕着门扉发出刺耳的嗡鸣。魔尊立在三丈见方的密室中央，穹顶垂落的幽冥火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在刻满上古符文的墙壁上投下狰狞的轮廓。空气中浮动着凝滞的威压，连角落里沉睡的魔器都在微微震颤。

他抬手时，袖间滑落半卷泛黄的古籍，扉页上"血契秘法"四字已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指尖抚过那些斑驳的字迹，魔尊想起三日前洛瑶熟睡时，腕间噬灵咒突然泛起的暗纹——那抹黑色如同活物般在她肌肤下蜿蜒，险些冲破他设下的三重禁制。

"必须找到护她周全的法子。"他低声呢喃，掌心已然绽开一道三寸长的伤口。

暗红魔血滴入青玉碗的刹那，整个密室骤然沸腾。碗壁上雕刻的远古魔神图腾开始渗出血珠，与碗中血液共鸣出诡异的嗡鸣。魔尊额间浮现猩红魔纹，强忍着蚀骨般的剧痛，屈指连弹七下，七道金色灵力如游龙般窜入血中。每注入一缕灵力，他的脸色便苍白一分，额角豆大的汗珠滚落，在地面砸出焦黑的痕迹。

"还不够......"他咬牙切齿，周身魔气疯狂翻涌，震得密室顶部碎石簌簌落下。随着一声闷哼，一缕泛着莹白光泽的骨血自心口缓缓抽出，这蕴含着魔尊本源力量的精华刚一现世，四周的幽冥火瞬间转为青紫，符文墙迸发刺目光芒。

三日后，圆月高悬魔宫花园。洛瑶正踮脚去够枝头那朵会发光的魔昙，浅紫色裙摆扫过满地星砂。忽然，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她转身时，正撞见魔尊倚在雕花拱门处，月光将他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他今日特意换下了惯穿的黑袍，月白色长衫衬得眉眼愈发温柔。

"阿渊？你怎么在这里？"洛瑶眨了眨眼，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快步上前，伸手想要触碰他的额头。

魔尊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只是......有东西想给你。"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洛瑶好奇地歪着头。

"闭眼。"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待洛瑶睫毛轻颤着合上双眼，冰凉的手链已顺着她手腕滑落，当紫宝石贴合肌肤的瞬间，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顺着经脉游走，原本偶尔作痛的噬灵咒处，竟泛起酥酥麻麻的暖意。

洛瑶猛地睁开眼睛，看着腕间流转着幽蓝光芒的手链，惊讶地捂住嘴："这是......这是你做的？"她突然想起这些日子他总独自消失，想起深夜里禁地传来的灵力波动，眼眶瞬间泛红，"阿渊，你是不是用了禁术？"

魔尊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笑道："怎么哭了？你不是总说我脸色冷？这手链，就当是我送你的'暖手宝'。"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洛瑶捶了他一下，"我听说用骨血炼制法器会损伤本源，你是不是......"

"每片骨片都刻着十二道守护咒文，"魔尊将她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还残留着抽取骨血的淡淡伤痕，"只要我的心脏还在跳动，就没人能伤你分毫。你不是问我，什么是魔族的誓言？这就是答案。"

洛瑶望着他眼底的深情，声音哽咽："值得吗？为了我......"

"洛瑶，"魔尊指尖拂过她腕间手链，宝石突然绽放光芒，在地面投出两人交叠的影子，"你说过，我们要一起看遍人间灯火。没有你在身边，这魔尊之位，不过是座冷清的牢笼。"

夜风拂过，魔花簌簌作响，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朦胧花影中。洛瑶倚在他怀中，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轻声道："那我们说好了，等我彻底摆脱噬灵咒，就去人间看真正的灯火。"

"好，一言为定。"魔尊低头在她发顶轻吻，腕间手链的魔纹与他额间的魔纹遥相呼应，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永不分离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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