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根本拘不住她,猫猫只有在冬天会缩进窝里,其余时间,她跑啊跳的,要多快活有多快活,即便在宫中不能做回无拘无束的高家小姐,她的飘逸,她的轻灵,依旧是能在紫禁城翱翔的白凤凰。
这些时间,琅嬅没少为她头痛。如今风水轮流转,双方角色也该换换了。
琅嬅也不隐瞒:“我只是在想,要怎么才能保证你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罢了。”
高晞月皱了皱鼻子:“这样的话,姐姐前两月才在皇上面前说过?是不是我这些时日没怎么听太医的话,才让姐姐又开始烦心了?”
“原来你还知道你不遵医嘱啊。”琅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威力聊胜于无,“我知道你有分寸,并不想责备你,是真的在担心。你可是初有孕,金贵的不行。”
“再金贵也没姐姐您金贵是不是?”高晞月理所当然道,“姐姐当初在王府怀胎的时候那叫一个放松惬意,反倒是我忙里忙外。却也没愁眉苦脸成这样子。你要知道,你这和杞人忧天也没区别呀。”
“是,十月怀胎的确辛苦,不慎伤了自己还算轻的,若是让孩子在娘胎就落下了病症,这辈子算是不得安生了。”
“但是姐姐,因为害怕出意外,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对待,半点都不留给自己休息的时间吗?要枕戈待旦,时刻秣马厉兵吗?姐姐,你不是铁人,我也不是襁褓里毫无缚鸡之力的婴儿。你把我当易碎的瓷片对待,我还不想和璟瑟互称姐妹呢。”
“都说的什么话。”琅嬅哭笑不得。意思是她把高晞月当女儿看了?
见她展颜,高晞月站起身,同甄嬛拉住敬妃一样拉住她的手:“姐姐,我知道你想护住我,我入王府到现在这么多年,好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孩子,说实话,我同样期待。但我期待,不代表我就要把自己当个瓷器,要放在绫罗绸缎里卧着,不准一点风吹雨打。我也是二十来岁的人了,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不懂的我也会向太医请教。姐姐放心,我一定生下一个健康无虞的孩子,和永琏璟瑟作伴,然后继续当你的妹妹。”
“我和孩子都会平安的,你要相信我。”
于是琅嬅抬眸,看向面前俏生生站着的人。她只比自己小了一岁,十几岁入王府,就是个小青苗,嫩的能掐出水。数年过去,光阴在她脸上来了又回,不曾让那鲜活的眉眼淡下去半分。高兴了就笑,有什么话就直说,若非为姐姐,从不肯让自己受半分委屈。
她看着她,看她穿着梅色的宫装,带朱色双流苏旗头,抱着那把她最钟爱的凤颈琵琶,十指翻飞,倾落飞泉漱玉,美人如花隔云端。
忽然的,那红润的脸庞苍白如纸,属于活人的气息被迅速抽干,眸色也黯淡下去,堕入深不见底的地方去。昔日能跑能跳的身躯如今连一件单薄的披风都支撑不起。孤身漫步庭院,仰脸仰望天地,想要抓住什么,想要诉说什么。
终究归于白茫茫大雪之间,再无生息。除了满院的风铃和雀羽,再无谁同她共呼吸最后一口新鲜的空气。
晞月,她的晞月,她的妹妹啊。
将喉底那丝酸涩硬生生压下去,琅嬅静静道:“好,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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