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不能说?因为一旦说出真由,皇上必然会问,她们为什么要结盟?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而白蕊姬说的那些话必然也要大白于世人!届时,她的骄傲要置于何处?
但她没有言语,便显得她是理亏。
而阿箬怎么会放过这个乘胜追击的好机会?她赌的就是这个——不,不是赌,她早就猜到如懿就算听出惢心证词里的错处,也不敢把真相说出来!
“我有一个问题。”
是仪贵人插进来道:“阿箬你方才说,乌拉那拉嫔打算故技重施下毒。但同样的说辞,不会惹玫贵人怀疑吗?以及她下次又要用什么借口呢?还是一招鲜吃遍天?”
“没有下一次。”阿箬轻轻摇头,“玫贵人如今的样子,贵人您是看得出来的,实际上,只需用这一次了,因为主儿打得不是让胎儿毒死腹中的主意,而是让玫贵人一直保持虚弱到生产!女人生孩子本就是鬼门关,一尸两命的事情屡见不鲜,更遑论是这个状态?玫贵人因这个原因死去,便是怀疑也怀疑不到主儿的头上来!”
听罢的仪贵人浑身一震,满是惧怕:“好,好狠毒的算计……”
“那么主儿,您意下如何呢?”阿箬遂再次把目光投向如懿,眼中锋芒完全不曾掩饰,也让如懿感到陌生,“若奴婢是杜撰了这一连串诡计攀咬于您,那惢心呢?她也被奴婢收买要来害您吗?奴婢要有这个本事,早把翊坤宫所有下人都买通,排队为自己造势了,哪能这么犯大不敬,单枪匹马地和您对峙?”
“别叫她主子了。”
仿佛从齿间碾出来的声音,却不属于在坐的任何一人。如懿顺着声音的方向回头望去,只见原本跪在地上的白蕊姬慢慢爬起来,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如懿。她面色本就白,如今更透着一股非人的阴森之感:“别说主子,就是连人,她都不配。”
“乌拉那拉如懿!我对你不说毕恭毕敬,你解了禁足,也是沾了我的光!你竟然恩将仇报,要我们母子的性命!”
白蕊姬已是恨极,她看似走得不快,转眼就来到了如懿面前,抬手就往她脸上招呼而去:“你如何对得起我!”
啪的一声,清脆无比,回荡在长春宫中,甚至比钟声更能绕梁三日。在座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那个小小的身躯,竟然能有如此大的能量?
皇帝第一个皱起眉头:“御前失仪,像什么样子。”
闻言的白蕊姬却没有满面惶恐地跪下为自己请罪,不管不顾,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甚至抬起另一只手想要再开弓。
间不容发之际,是听出皇帝话外之音的侍女俗云死死攀住了她的手,阻止另外一巴掌挥下去,长春宫其他宫女也连忙过来将其扶住。
琅嬅看白蕊姬站在那,虽被止住了动武,但眼睛却还没死,恶狠狠瞪着如懿,恨不能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下来。她这些时日本就少食少眠,动怒迅速消耗完她的体力,使她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呼吸,胸膛如破败的风箱疯狂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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