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

提到意欢，贞淑也沉默一瞬:“主儿放下身段抛出了橄榄枝，舒贵人却软硬不吃，除了皇上谁的面子也不给，的确难对付。”

“不，如果她一颗心寄托在帝王身上，反而最好对付。”

金玉妍却摆出气定神闲的姿态:“谁的面子都不给，意味着她没有靠山。如今她风头正盛，正好能压一压令嫔。等新鲜劲过了皇上厌弃了，她便是独木难支。”

“看来主儿已经有主意了。”贞淑笑道，复又想起什么，“只是主儿，上面那位……”

“上面那位掌控欲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也不影响我的计划不是么？”金玉妍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玫嫔失子这一仗打得实在太漂亮了，想不自傲都不行，“事是玫嫔先挑起来的，所有新人我都拜访过，想要拉拢她们的不止我一个，皇后又有什么证据呢？”

至于其他人众，她甚至都没算进去，毕竟这群人的平均智商和宫斗水平怎么样，她是亲自试探过的。

自信的金玉妍还不知道，这一次，琅嬅并不想和她玩阳谋。都说玩政治讲究脸厚心黑，可宫斗又何尝不是？有时候啊，人就不能太在意自己的面皮。

安抚了贞淑，金玉妍又问:“永珹在撷芳殿如何？”

这样的问题，她每日都要来上一遍，贞淑已是轻车熟路:“三阿哥一切安好。”

“饭用得香不香？晚上睡眠如何？”

“都好，都好，阿哥能吃能睡，连皇后都叹奇，说当年的大阿哥也没这么乖。想来阿哥是与您心意相通，为了不让您挂念才会如此呢。”

“甚好，甚好。”金玉妍笑得合不拢嘴，“我们母子能有这样的默契，也算是上天眷顾。他在撷芳殿安安心心地成长，未来的路，额娘都会给她铺平的。”

启祥宫花好月好，甚至已经在畅想未来，主位未曾回归的景阳宫，老天爷却是在宫殿上方专门派了一朵乌云，映照的人与物都阴恻恻的。雨水和阴影汇集最多的地方，自然是那恪贵人的脸上。

其他宫女都很有眼色的退下，可是阿碧退不得，不仅如此她还要承担起顺毛的责任:“主儿，您也别太在意……”

“这是我想不在意，就能当做没发生的事情吗？”塔娜嘴角撅起的弧度都能放置好几根簪子了，“这不是告诉所有人，阿巴亥部出来的女儿没规矩吗？宫中消息传播的速度哪怕是我也晓得，眼下嬷嬷都派出来了，以后皇上会怎么看待我，怎么看待我的部族？”

话说到最后甚至带上了颤音，到底她才十四岁，人从小算是被宠着长大的，本以为只是换个地方继续过无忧无虑的生活，结果入了宫屡屡碰壁，到现在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整个人的面子里子差不多丢光了。

忍了又忍，她终于还是泄气地低下头:“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阿碧慌忙道:“主儿别着急，今日是玫嫔不依不饶，到底也是老人了，皇后娘娘顾忌她的面子才会如此，并不是真的对您有意见。要奴婢说，您暂且服个软，闭门谢客摆出个认真学习的样子来，等这阵过去，皇上和皇后娘娘见您如此用心，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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