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青天晓

“哪怕结果不尽如人意，可若是我们从一开始就抓着那些细枝末节不放，那么结果，她会被如懿乱点鸳鸯草草指了一门婚事，一辈子都是为她操劳的命，我的永珹出生也不能得到那样的殊荣。”

“魏嬿婉，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我的提议真的很疯狂？你真的，没有一点心动？”

“可为什么得是我呢。”

金玉妍的态度并不尖锐，可她这几句话却足够把嬿婉打得溃不成军。嬿婉只得选择别过头，不去直视对方的双眼:“你明明在这之前见过皇后，也是有意她的，为什么最后选中了我？”

“是啊，我有意，但你要知道，权利与枷锁是互相的呀。”金玉妍笑眯眯的，“她那样地位的人，许多事都是不能做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从来都不只是单单一句话。我绝不允许我答应下来的事情有变卦，必须要保证尽善尽美，所以，你才是唯一的人选。”

“我没有这样的能耐！我什么都没做过！”

“你有。”金玉妍满目笃定，又觉得单单这两个字说服不了现在炸毛的嬿婉，想了想补上一句，“那个梦告诉我，你会比我做的更狠，更多。”

然而却惹得魏嬿婉更生气了:“我没做过这样的梦！这句话是真的！”

哦……这样啊，不过……

“那又如何？”金玉妍说，“有什么区别吗？反正，要么主动出击，要么被逼梁山，总会到那个地步的。”

“如何，要应下我的请求，阿箬的愿望么？”

春蝉此时无比心焦。她已经在外面站了小半个时辰，期间无数次想要探听里面的动静，可除了最开始闹出了一些响声以外，什么都没有。再联想到金玉妍那满腹心机，对比自家和白兔也差不太多的主子，一颗心当真是七上八下。这个危险的女人，满宫都避之不及的，若非嬿婉执意，她根本都不想来此地。

又等了片刻，在她终于忍不住要闯进去的时候，嬿婉衣冠整齐地从里面出来了。春蝉立即迎了上去，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扫视，眼尖地发现对方的鬓发有重新梳理过的痕迹。

不过看着主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春蝉体贴地没有多问，只是询问是否要回宫。

嬿婉魂不守舍的，闻言胡乱点头:“嗯嗯，原路返回。”

而这个原路，却不是琅嬅来的那条路线，否则嬿婉到来，她必然有所察觉的。

“……”春蝉思虑半晌，终于还是道:“主儿，奴婢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您为什么会知道，启祥宫的密道？”

魏嬿婉也离开了，这下启祥宫是真的没有外人了。金玉妍舒了口气，揉了揉自己因为表情做得太多有些僵硬的脸蛋:“贞淑。”

贞淑应声出现，手中还端着一杯温度正好的茶:“主儿话说了太多，润润嗓子吧。”

金玉妍接过一饮而尽，才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哎，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想我刚入王府的时候，那叫一个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和五个人说两个时辰都不带喘气的。”

“主儿现在也不老，功力还上升了，恪贵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你说的也对。”被安慰到的金玉妍喜笑颜开。她放下茶，忽然道，“你觉得，我这计划能成吗？”

“主儿以前从不会怀疑自己的。”

“这不是生命要走到尽头了，偶尔的怯懦和犹疑也是被允许的吧。”金玉妍笑嘻嘻的，末了又低声道，“我已经看走眼两次了。”

贞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看轻阿箬，并没有把对方看做平等的盟友对待，是她这位心思缜密的主子第一次看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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