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枪舌战

皇上刚刚直言不讳，现在又做起了聋子傻子:“朕以为已向皇额娘解释清楚，朕绝不允许任何宵小践踏我大清颜面，必然会杀了那乱臣贼子，为妹妹报杀夫之仇。”

太后唇角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是啊，达瓦齐是乱臣贼子，皇上要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处死，哀家绝无意见，只怕战场瞬息万变，将士们可以夺了达瓦齐的性命，却保不住端淑的命！”

“皇额娘何出此言？这要让卫兵们听了，知道一国太后，众女之尊，竟是这般看待他们，有再多的热血，也寒成了铁块呀。”

皇帝危险地眯起眼睛，从齿间掉落的字每一个都裹上了毒药，然而太后敢说这句话，就不惧怕这表面的功夫:“哀家自然会日夜祈祷他们能在战场上无往不利，但哀家的端淑是个一心为国的弱女子。军士们满腔热血，大清上下莫不等着他们凯旋，自有神灵庇护。可端淑却是被她的皇兄带头遗忘，更与一个良知全无的达瓦齐共处一片天地。哀家真的怕，怕得胜那天，那些士兵的父母等到的是荣耀而归的儿子，哀家等到的，却是自己女儿全然冰冷的尸首。”

“那皇额娘想要如何？”

“皇帝何故明知故问？哀家想要的，从来只有一句话，你会以保护端淑为先。”

“朕发出去的旨意是，命大军平定准噶尔叛乱，杀达瓦齐，将长公主安全带回宫中，难道皇额娘听漏了？”

不等太后答话，皇帝继续说:“至于皇额娘担忧的，怕达瓦齐拿公主要挟将士，此去领头的将领都是久经沙场的，自然知道若出了此等情况，要如何与其谈判……不，是虚与委蛇，攻其不备。达瓦齐固然有狗急跳墙的可能，但他更担不起杀了端淑妹妹后迎接的雷霆报复，他是个贪图享乐之人，豁不去这条命的。”

这些，太后自然也能考虑到，但是，但是:“皇帝固然能拿捏达瓦齐，但战事本就难以预料，如有意外……”

“没有意外。”皇帝语气坚定，如斩铁断刚，“朕特意来此，就是为了一次与皇额娘讲清楚，此去就是不死不休，朕绝不允许有任何束手束脚的因素让将士不能肆意拼杀，也望皇额娘，不要再做什么助长达瓦齐嚣张气焰，而动摇己方军心的事情。要知，军心一旦动摇涣散，此仗不败也败。只有势如破竹，直接破了达瓦齐的胆子，让他放弃所有挣扎，乖乖被押回京等死，才是上上之策，也是朕允许的唯一结局。”

太后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察觉到关键字眼，才冷笑着道:“所以皇帝的意思，是哀家动摇军心，哀家担心端淑的安危，反而是错？”

“若皇额娘继续看不清局势，今日胁迫皇后，明日找别的妃子，那么落在众人眼中，就是这样的。”

一直充当着透明人的琅嬅一愣，感受到太后不着痕迹划过的视线，终于明白皇帝此行的目的。让太后不要折腾是一样，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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