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亮话

琅嬅闲庭信步般走上前去，廊下小宫女见得她来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怎地这个时候来了？”

琅嬅端着祥和的笑意:“想来皇额娘还没睡下，本宫想陪皇额娘说说话，不知可否通传？”

“娘娘客气。”

却是太后身边的福伽走出来，对她端正福一福身:“太后在里已然听得动静，特意吩咐奴婢前来相迎，娘娘请。”

琅嬅跟着福伽绕过帘幕，太后临风窗下，一身寻常打扮端坐，望向她的目光平和悠远，像极了慈宁宫那座小佛堂上供着的莲花尊像:“皇后来了。”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琅嬅朝其跪下，得了恩准后起身:“皇额娘好像并不意外儿臣的到来，莫不是学了些神机妙算的本事？”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连皇后这样最重仪态的人物也学会开起玩笑来了。”太后并不生气，“算着时间也就这几日，便守株待兔。哀家在深宫多年，就学了个遇事不惊，逢慌不乱而已。真说神机妙算，除却皇帝以外，还能有谁呢。”

“儿臣本还想如何开口，却不想皇额娘直接将来意点出。”琅嬅眨了眨眼，忽然笑道，“那皇额娘不妨再猜猜，儿臣此来，是善还是恶？”

这便不是一个恭谨端庄的皇后儿媳说得出来的话了，然而太后眉间并无愠色，仿佛早就知道她面具之下的真颜:“这个善恶，是针对哀家来说，还是他人？若是前者，那么哀家门清。若你是端着胜者的姿态而来，才真正让哀家失望，失望看错了你，失望当初择你为儿媳。”

“皇额娘大可放心，儿臣从未让您失望过。”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都确定了对方的想法。太后说:“福伽，退下吧，让哀家好好和皇后说说话。”

琅嬅也命莲心退下，喝一口茶道:“虽是儿臣拜访，但皇额娘大抵是有很多想对儿臣说的。长幼有序，便请皇额娘先吧。”

“是有很多话，却不是婆婆对儿媳，只是两个女人的寻常闲聊。”

琅嬅眨一眨眼，从善如流改口道:“太后宽心，臣妾一早便省得。”省得她们这对婆媳，从一开始就掺杂了诸多利益关系。

太后并不意外，聪明人的谈话就是点到为止:“前日哀家和端淑团圆，母女俩在慈宁宫抱头痛哭好一阵子，倒一点没有太后和公主的威仪了。不过数十年的别离终于结束，望着彼此的满脸风霜，哪里还在意得了其他呢？”

“端淑长公主从此便能和柔淑妹妹一起相伴皇额娘左右，您也可宽心些。”

太后不理，只是自顾自说道:“送端淑好好安置后，哀家望着这偌大的慈宁宫，忽而想起了那日庆功宴，让整个富察族都跟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皇后更是风头无两，如屹立高山之巅。但高处不胜寒，东坡居士的名句，应当不用哀家来指点皇后是什么意思吧？”

“这句话放到这儿，倒真切像是不怀好意的咒言呢。”琅嬅浅浅一笑，“臣妾明白太后的意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如懿传：凤皇来仪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