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再演

“你有你的长处，何须去学人家。”

铺垫够了，颖嫔不动声色地引入主题:“方才皇上说冷待臣妾，实在是子虚乌有。不说有关豫嫔姐姐的趣闻一堆，永和宫里也热闹得很，有个小宫女吃点东西，竟是吐了一夜，现在还躺着起不来身。”

皇帝嗯了一声，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宫人们忙于侍奉，对自己难免有些不讲究，你多注意些便是。”

“那倒不是。”颖嫔摇摇头，“臣妾问了那那小宫女，她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是另个宫的朋友给的，是主子赏给她的。哎，也是一番好心，却办了坏事。”

“听你这口气，倒是伺候主子们膳食的宫人做事不当了。”闻言，皇帝稍微上了点心，“哪个宫的？可有和皇后说……噢，她现在怀着身孕，不好操劳。那与朕说，饮食大事，马虎不得。”

很平常的言语，却引得颖嫔有些支吾:“这……本不是什么大事，臣妾不过寻常谈天，若引得皇上为之烦忧，便是臣妾之过了。”

皇帝微微眯起眼。在他面前玩欲擒故纵？

“你手下的宫人出了事情，你已经到了朕这里，却还抿嘴不言，可不像是一个主子的架势。”

颖嫔心中咯噔一下，知道再推脱下去是适得其反，慌忙下跪:“皇上恕罪，臣妾并非不关心下人，实在是皇上在臣妾心中太过重要，是以在您面前，臣妾总是格外小心。且这事与您干系重大，若是……”

皇帝只吐了一字:“说。”

颖嫔闭了闭眼，似是做了极大的心理准备才开口:“臣妾那小宫女阿灿，吃下的害她呕吐不已的饭菜，是当晚皇上与豫嫔姐姐共用的晚膳剩余。”

“皇上切莫动怒，豫嫔姐姐伺候皇上一直妥帖细致，想来是下人们疏忽，稍微多提点几句便可无事了……”

她把安慰的话先铺下去，然而皇帝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你从何看出朕动怒了？”

“但有一句，你说的无错，朕确实需要当面提点提点豫嫔。来人，把豫嫔，齐汝，还有你宫里那个小宫女，给她送饭的宫女，为她切脉的太医，都请过来。”

漫不经心的语气，窥探不出一丝鸿门宴的味道:“让他们与朕，好好说道说道。”

要喊的人很快都到了，排排站着候在一侧，连那起不了床的小宫女都使担架抬了过来。

豫嫔是最后到的，一进养心殿就看到这熙熙攘攘的热闹，当即便合不拢嘴了:“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这里这么多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颖嫔起身与她行了个平礼，面上蓄着忧愁，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晓得有多么为难。

豫嫔从来都是有话直说的人:“妹妹，你何苦做此表情，可是受了什么委屈要分辨？”

一句话便把颖嫔的表情折腾僵硬了。这个人实在是……

皇帝于此短暂地笑了一声，听不出喜怒:“坐吧。是有人受了委屈，但是她手底下的宫人。”

豫嫔长长哦了一声，相比在场其他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的人，她格外的自在随心，好像这地方不是养心殿是她的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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