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吗?是高明的,那么这该怪谁?
此时的豫嫔甚至顾不得恨嬿婉了,她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如皇上所说,她明明把该算的都算进去了,更是,拉来了齐汝货真价实的证词,眼看着颖嫔就要在圣旨之下伏法。
不,不对。她晃了晃头,又为自己指正,刚刚不是猜测皇上早有怀疑吗?
可若是……他真的对她的动机有所揣测,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在第二顿火锅,第一顿火锅,还是更早?
不,还是不对。
豫嫔忽然从乱糟糟的思绪中理出一根线,而后霍然清明。就如颖嫔在大难临头的时候才发觉她的计谋一样,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场大戏最不对劲的地方。不是那看似无辜看似高明的令嫔,而是……
“臣妾有一个疑问。”
豫嫔把声音放得平静,就如她刚来这养心殿一般,摆出局外人的样子。皇帝看她一眼:“什么?”
豫嫔直视着帝王的眼睛,一字一句。这当然不礼貌,甚至放在这个场景可以说是僭越,但对比她接下来说的这些话,好像又不算什么了:“若是皇上一早就疑心臣妾动机不纯,妄图谋害圣体,暗害皇嗣,为什么早早点出?”
“为什么要纵容臣妾一步步的计划?既然一个搜宫便可解决一切,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任臣妾像个丑角一样唱戏?难道是皇上喜欢看臣妾从充满希望,胜券在握变为狠狠跌落的泥,觉得这样的场景非常赏心悦目?”
“皇上,这有道理吗?”
后宫的女子,不管最开始是什么样子,随着时间的消逝,都会变为固定的模板吗?
皇帝眼神淡淡地看着那执着注视着自己的厄音珠,透过这张并不年轻的脸,窥见那个死在乾隆四年的白蕊姬,那个乾隆五年入宫的意欢。她们在刚入宫时都把自己当做心上挚爱,无论是因着什么,所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着取悦自己。
但后来,为着孩子,为着意义,为着利益。心上供奉的不再是他这个圣天子,只是自己的愿望,自己的欲望。为此,她们不惜违背身份,违反宫规,失败后,费尽心思也要爬到自己面前,问。
你为什么不尽到父亲的责任为我的孩子报仇?
你为什么不尽到夫君的责任?
你为什么不讲道理?
你看,他是记得她们名字的,知道她们具体的诉求的,被围困在这方天地的女人心里能想得也就那些,他当然能完美满足她们的心愿。
但是,他不愿意。
无论是怎样执着的念头,这个理由就能抵过一切。
他是这么想的,嘴上也这么回:“豫嫔,朕希望你认识到,你方才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若非令嫔身子有异,朕还被蒙在鼓里,把你宠着,甚至有过升你为妃的想法,你要朕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搜你宫殿,是你太过愚蠢,还是从没把朕的声名放在心上?”
他又自问自答:“也罢,你满心满眼只有皇后的宝座,何曾在意这些?如此恶毒的妇人,狠辣的心肠。”
“朕为何要同你讲道理和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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