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陈皮

陈皮从来没有见过像栖故这样的人，这样……

连杀人都好像很平淡随意，很好看的样子。

不像他一样，杀人的时候他不经意看见自己的脸总感觉有些丑，最开始他以为是他自己丑，但后来他见过长得好看的师傅杀人，也是丑的。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杀人是件丑事。

可惜，他不在乎美丑。

不在乎美丑的陈皮第一次看见栖故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也被吸引了，所以栖故抢了他的人头他刚刚都没有动作，一直在暗地里看到现在。

他想看清楚栖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这么不一样？

秋风吹过，地上的草已经枯黄干瘦，像被晒干的萝卜干一样干瘪没有力气，随着风一起摇摇晃晃，不时还有不牢固的顺风而起，呼到了陈皮的破衣裳上面。

栖故也在打量眼前这个小孩，嗯，在栖故眼里，才十七八岁，看着没有成熟到彻底摆脱稚气的陈皮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

陈皮作为二月红的弟子，当初就是长了一张好脸才让二月红看上了，这容貌上自然是不差的，可是他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永远不是他长的多好看，而是——

栖故在自己脑子里面寻找了一下合适的形容，后面在现代人的记忆里面找到了，这让她很是感慨现代真是一个文化繁荣的时代。

栖故给出的形容就是——他长的好像个杀人犯啊。

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他好像随时随地想要杀人一样。

栖故默默看了一眼他头上的气，叹了一口气，什么话都不想说，撑着伞打算无视这个人进城。

才刚被长沙城里面的盗墓贼骚扰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短时间内栖故不想看见这种“长沙人＋盗墓贼＋有气运”这个组合。

陈皮还等着听这个人把他叫出来干什么呢，没想到这个人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要走了。

陈皮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自从陈皮闯出名声之外再也没被人这么无视过了，反应过来之后就是一阵恼。

“喂！你抢在我前面杀了我要杀的人，你不打算给我个交代吗？”

前几天他师娘的身边一个讨喜的小丫鬟在长沙城里面差点被这伙人抓了，让他师娘很不开心，闷了两天。

陈皮发现不对劲，问过之后师娘说想到了自己也差点被卖了。

陈皮最在意的就是他师娘，知道这回事之后没办法处理让师娘知道这些糟心事的小丫鬟，只能把气撒在这群人身上，今天一路追到城外就是打着让这群人埋尸城外的主意。

就是没想到他只不过出城晚了一会儿，他要杀的人就被人先一步杀了，这让陈皮很是不满：

让他师娘不开心的人应该死在他手上才对。

就算他看这个小白脸有点顺眼他也忍不了这人抢人头，更别提这个小白脸还无视他，对于脾气桀骜的陈皮来说简直不能忍。

陈皮是个小破孩，但栖故自认是个成熟大人了，本着此行只是出来散个心的念头，她干脆也没跟这小孩争执，干脆利落的道了一声抱歉。

这倒是让陈皮有点懵了：

他看着这个人虽然长着小白脸，但杀人杀得那么利落，怎么看也不像是这么没脾气的人啊，怎么就这么认怂了？

不对啊？他怎么都生气跟他干起来的？

他这个样子他还怎么找茬，怎么把他给干掉？

对，陈皮刚刚口气冲成那个样子就是想要激怒栖故，然后等栖故对他出手他就能理所当然的杀掉栖故。

陈皮式逻辑：人贩子惹师娘不开心——他要杀掉人贩子为师娘报仇——人贩子被栖故先一步杀了——他杀了栖故＝他杀了人贩子

“你站住！”

栖故叹了一口气，无奈转头，

“我已经道过歉了，人已经死了，你要是实在不开心就去鞭尸怎么样？”总之别拉着我。

栖故着急进城吃吃喝喝，一点不想哄孩子。

栖故想的很美好，甚至一点不愧疚的把那些人渣的尸体推出来吸引小孩注意力，但在陈皮式逻辑下根本行不通。

陈皮看着这个人一副哄小孩的敷衍样子一下子就火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九爪钩，眼神一下子就变得狠厉：

也是他之前脑子出了问题，他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什么时候要找借口了。

栖故撑着伞慢悠悠的往前走，背后忽然传来一阵风声，栖故微微叹了一口气——

小孩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这就是现代语言中的熊孩子吧。

好好说话不好好听，一定要挨一顿打才知道好歹。

那就——

别怪她下手狠了。

栖故撑着伞，单手握剑，甚至没有回头就用剑尖挑飞了陈皮的九爪钩。

一击不中，在陈皮的预料之中，他轻巧的抖了一下手腕就把九爪钩收了回来，紧接着就从另外一个刁钻的角度冲着栖故再度飞过去。

栖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小孩才看着她杀了不少人，这会儿就一点不害怕她实力在他之上会反杀他？

别把她一个在修真界经历过无数次打劫与反打劫的老油条当成万佛宗那些秃驴行吗？真当她不会真的动手吗？

她——

她还真不敢动手……

栖故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躲开九爪钩的同时，行云流水一样从戒指里面掏出剑鞘，收剑入鞘之后就动了。

呵呵，她碍于这小破孩身上的气运未尽确实不会杀他，但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她不给他留个教训她就不叫栖故！

陈皮还想着继续进攻，但他完全没想到刚刚两次出手就是他唯二两次出手的机会，接下来他根本没机会在出手。

“啪！”一剑抽在陈皮膝弯，陈皮一条腿当场就跪了下去。

“艹！”陈皮暴了粗口。

“啪！”嘴臭该抽嘴。

“沃柑泥酿！”

“啪！”

“啪！”

……

栖故拿着入了鞘的灵剑当棍子，仗着让陈皮眼花缭乱的身份法给陈皮一顿好抽，硬生生是把陈皮那张还算清秀的脸抽得五颜六色，半点也看不出来了。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陈皮就没受过这委屈，连九爪钩都没机会出手，感觉自己就像个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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