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杀戮

栖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残忍的画面：披着人皮的鬼怪在人间肆虐，奸淫掳掠，将人当做玩具肆意对待。

它们这些东西，竟把他人的痛苦哀嚎当做悦耳的音乐来享受。

失去父母的孩子、失去丈夫的妻子、眼睁睁看着妻女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聚众侮辱，死不瞑目的男人、还有被生生从孕妇腹中剖出来被挑在刀尖戏耍的婴儿……

栖故第一次这么难受自己的眼睛看得那样清楚，看得清每一张脸上狰狞痛苦的神态，看得到他们眼中无尽的绝望和恨意。

他们张开嘴，嘶吼声像是从胸腔之中发出来的一样撞击着栖故的耳朵。

他们在喊：

好痛啊！好恨啊！杀了我！杀了我们吧！

这样一个绝望的人间他们活不下去了！

陡然间栖故好像跟当年那个灵魂重合了，原本清明一片的神台蒙上了一层血色：

该死的从来不是这些无辜的手无寸铁的百姓，该死的明明就是这些畜牲！

栖故咬住下唇，原本浅淡的唇色变成深红，连带着眼尾也被刺激出一片薄红。

看似美艳，其实尽是杀意。

栖故闭上眼，听着那些猖狂的大笑声，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灵剑在手，从山崖上一跃而下。

风声呼啸，栖故在陡峭的悬崖上如履平地，身影几乎化为一道拖着长尾的白光。

一双被眼泪模糊眼睛抬起头：那是什么啊？

是仙是妖还是报应？

上苍啊，您肯不肯睁开眼看看这人世间，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支那蠢猪！”

“哈哈哈，花姑娘！”

“吆西！杀光你们哈哈哈！”

……

离得越近，那些猖狂的笑声就越明显，栖故心中杀意愈盛。

剑光如电，栖故的身影一闪而过。

刚刚还在猖狂大笑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一个日本兵的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喷涌而出，黄色土地上再染上一片血红。

“纳尼！”另一个日本兵惊恐地大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栖故一剑穿胸。

栖故落地，脚下是两具还在抽搐的尸体，他们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白靴。

她眼中的血色更浓，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向剩下的敌人杀去。

“八嘎呀路！”

“敌袭！快快！”刚刚反应过来的鬼子来不及提起裤子就伸手去拿枪，下一刻就被一剑砍断了手臂痛苦的哀嚎。

“怎么会？有高手！”

旁边的鬼子见状想要立刻转身逃跑，却被一剑砍断了双腿。

惊恐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原本肆意妄为的日本兵乱作一团。

他们来不及开枪，挥舞着之前用来虐杀华国人的军刀，却根本无法抵挡栖故的剑光。

那冰蓝色的剑光成为了鬼子眼里死亡召唤，每一次挥剑亮起，都带走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鲜血飞溅，残肢断臂散落一地，宛如人间炼狱。

可在那些百姓眼中，却好像陡然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一个日本军官裤子还没穿上，看见眼前这一幕就被吓破了胆子，瑟瑟发抖，“妖怪！妖怪！”

栖故回眸，眼角的红色越发浓艳，杀意磅礴像一场大雪笼罩了这片空间，让这些鬼子宛如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咽喉一样无法呼吸。

这是栖故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对凡人使用修真者的手段。

无形的威压绕过瘫倒在地上的百姓让那些鬼子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一样根本动弹不得，而这个时候栖故手中的灵剑却没有停下，再次挥出……

军官的头颅飞起，眼中还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短短几息之间，数十个日本兵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要么已经身首分离，要么就四肢残废，连发出声音都不敢，生怕被栖故注意到被一剑斩首。

栖故终于停了下来，握剑的手都有些颤抖，灵剑雪白的剑刃上不断滴下粘稠的红色，而她站在尸堆之上，衣衫染血。

在剩下这些苟延残喘的日本鬼子眼里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恶鬼，吓得他们肝胆俱颤。

然而在那些百姓眼中，栖故的出现却是神仙显灵。

“神仙啊！救苦救难的神仙啊！您终于来了啊啊啊啊！”

一个苍老的妇人睁开眼，看见一身白衣染血的栖故原本已经流近了眼泪的严重再次湿润，颤颤巍巍的冲着栖故跪下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这声音终于让其他人回过神来，都对着栖故跪了下来磕头，眼泪都掉进了土壤里，却不再是绝望的。

“救苦救难的神仙啊！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栖故眼中的血色稍微淡了一点，避开了这些冲着她跪拜的百姓。

“我不是神仙，我只是一个道士，我只能救你们一次，能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

仙神尚且有做不到的事，更何况她一个区区筑基修士。

她能够救下他们一次，却不可能每一次就正好救下他们。

乱世之中，只有他们自己能一直保护自己。

栖故剑锋所指是哪些被她砍断了手脚还苟延残喘的日本鬼子，那些百姓刚刚从神佛不佑的失望中回过神来，看着周围父老乡亲的尸体，那些低声哭泣的大姑娘小媳妇，心头骤然涌上杀意：

这个世道没有神佛保佑，那就让他们自己给自己报仇雪恨。

只要有第一个人抓起石头站起来向着那些鬼子而去，那么久一定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杀了这些畜牲！”

“杀了这些畜牲！”

……

真正和那些鬼子有血海深仇的百姓暴怒起来，用手，用脚，用牙齿，用石头，用菜刀……

那几头被苟延残喘的鬼子几乎不敢相信这些是刚刚被他们肆意虐杀侮辱的华国百姓，他们好像忽然之间就变成了跟栖故一样的恶鬼。

栖故眼睁睁看着那些鬼子被愤怒的百姓撕碎，心中却没有一丝波澜。

从一个来自异世的修真者角度来看，华国人和日本人在她眼中原本是没有很大区别的，可是真的见过之后，她就知道：

有区别的，有些根本就不是人！

鬼子死不足惜。

“咳咳……”一个鬼子军官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的腿已经被砸断了。

一个老农暴怒的抡起锄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畜牲！还我女儿命来！”

鬼子军官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裂开来，红的白的溅了周围的人一脸，他们却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全是疯狂和恨意。

“杀得好！”

“杀得好！”

那些受了重伤不能亲自动手的百姓看着眼前这一幕好像自己的伤都不怎么疼了，要是他们还能动一定会亲手杀了这些畜牲！

老农是第一个，后面的百姓仿佛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疯狂地发泄着心中的仇恨。

栖故剔透干净的瞳仁中映出他们狂热的身影，她收回自己的剑默默地转身离去。

他们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救赎之路，她已经帮不了他们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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