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步行？

村庄里面的鬼子被尽数斩杀，倒在血水汇聚的水洼里面，栖故和张麒麟收起手中的刀剑。

张麒麟把黑金古刀插回背后刀鞘，栖故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灵剑直接收回丹田，只能抖干净剑身上面的血水收进剑鞘拿在手里。

他们身后是身心俱疲相互扶持也要看着恶鬼伏法的村民们，在他们回首的瞬间，眼泪轰然落下。

一个村民跪下，重重的磕头，“谢两位恩人救我妻儿老小一命，帮我们杀了这些畜牲，这份情我王老根一辈子都记着，恩人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王老根也愿意。”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转眼之间，村民们基本上都跪下开始磕头。

“两位恩人啊，你们真是活菩萨啊！”一位老妇人哭着说道，差一点点，她的女儿就要被抢走了，她这辈子就女儿一个依靠了。

“大恩大德我李老四记一辈子，谢恩人帮我们杀了这些畜牲！”一个双眼猩红的汉子一边磕头一边流泪，那些鬼子进村的时候刚好撞上了他的小儿子，现在已经……

“……”

哭声一片，周围嘈嘈杂杂都是叫“恩人”“畜牲”“大仇得报”……的声音，在这雨中格外撕心裂肺。

栖故和张麒麟对视了一眼，他们终究不是失去了至亲的人，只能无声的叹息，更多是却是对这跪倒一片的无措。

栖故：这就是她之前总是救了人就走的原因，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样的哭喊。

栖故这个有经验的尚且如此，张麒麟这个没经验的就更加不知道怎么办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栖故身上。

张麒麟：阿故，怎么办？

栖故：不知道，我们走？

张麒麟点了点头，两人确定了意见转身想走。

虽然这个气氛之下他们这么做好像有点不近人情，但实际上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热心的人，实在是不擅长处理这样的场面。

他们想走，可是这样的下雨天，这些村民怎么能看着两位恩人冒着雨走呢？两位恩人的衣服都是湿的。

一个被打破了额头的中年汉子被人扶着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恭恭敬敬的对着他们行了一礼，

“两位恩人救我白水村上上下下，助我等报仇雪恨，我们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一间屋子，几件干衣裳还是有的，留下休息休息吧。”

“不过举手之劳，你们尚且需要修整，我们就不打扰了。”栖故身材高挑，比这汉子还高了一些，此时微微垂着霜白的眼睫，浅色的眸子江湖之间像一尊悲天悯人的神像，她身边的张麒麟一身黑袍，俊美的脸上是同样的冷清，也不像是凡人。

这样的形象，在这样的关头出现，真的很像是救苦救难的神佛下凡渡解灾厄。

村长叹息，还是再三请求他们暂留在村庄里面休息休息，喝口热汤烤干衣裳，等雨停了之后离开，不然他们才是真的良心难安。

至于村里的死伤，没受伤的青壮去收敛尸骨，大姑娘小媳妇也抹干眼泪去帮一把受伤的处理伤口，好像短短时间里，这里发生的惨案就被强行包扎起伤口，缓缓回归正规。

栖故和张麒麟沉默的跟着村长回了他家，在噼里啪啦的火盆边，望着屋外像是蚂蚁一样走动着收拾残局的人。

张麒麟有些迷茫的看着外面：为什么发生了这么惨烈的事，他们哭过一场之后就好像这么放下了？

栖故心中毫无波澜，她之前两年早就看多了：这样的时代，普通人朝不保夕，大祸临头，过后还是要忍住心里的伤痛继续生活。

村长家的媳妇抹干净眼泪煮了一锅姜汤，给栖故他们都递了一碗，他们沉默的喝了，身体也稍微暖和了一点。

沉默着等到雨停，栖故和张麒麟一点也不想多留，身后村长知道挽留不住，还是问道，

“两位恩人，可否能够留下姓名，我们也好代代记住恩人是谁。”

他很诚恳，但栖故张麒麟只不过随性而为救了人，却不想留下更多的牵绊。

他们两个到底不是平常人，或许越少人记得他们才越好。

他们不愿意说出名字村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将自己家里一些东西，不管值不值钱，打包送给了他们。

张麒麟栖故看着几个大袋子的粮食抽搐了嘴角，还是婉拒了，

“我们出远门，这么多东西也带不了，你们留着吧。”

“两位恩人这是要去哪里？”

“东北。”

村长愣了一下，“那可有些远啊，我听说赶着车也要走几个月呢？两位恩人就这样走着去吗？”

栖故和张麒麟对视一眼，沉默：

之前两眼一睁，对比着方向就出门了，忘了考虑距离这回事， 连匹马都没准备，他们还真想凭脚走过去来着。

……

离开村庄之后，栖故到底还是没忍住好奇，看了看张麒麟，

“张麒麟，按照张祁山说的你老家应该在东北，你是怎么从东北走到长沙的？”

栖故想起初见张麒麟时他就是一身风尘仆仆，再见依旧如此，他不会真的是实诚的从东北那边走到长沙的吧？

张麒麟这会儿才正视了距离的问题，回想了一下，然后发现自己脑袋空空，只能摇摇头诚实道：“不记得了。”

“我不想走路过去。”没人提醒还好，有人提醒了栖故的懒筋就犯了。

不是，她凭什么这么委屈自己？

以前她在修真界的时候出行都是御剑或者搭飞舟的，也没这么走过啊。

不是不能吃苦，但有些苦对他们来说也没必要吃啊。

张麒麟哑口无言，想起是因为他请求才让栖故出来受苦，有些愧疚，“对不起。”

栖故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都走了几天了，也不能半途而废啊。

“算了，我们进最近的城市看看有没有火车站，有就买火车票，没有就先买两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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