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静好》对弈

黑白相持，看似黑子落了下风，但是白子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获胜，这是一场持久的对局。

“请吧……”

林旭作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你别欺负我，我看不见。”

王默抿着唇，笑着婉拒了。

“巧了，这棋也不是用眼睛来看的，而是用心来品味的。”

林旭闻言，也笑了出来。

“你和薛钺的赌局是什么？”

王默突然间转了话题。

“她给我留了一个问题，让我好好想想是为一人还是为苍生？不知道阁下可有独到的见解？”

林旭淡淡地瞥了一眼棋局。

“苍生也好，一人也罢，问心无愧便好，何必纠结呢？”

王默云淡风轻地回答道。

“世间种种，有舍必有得，舍一人为苍生也罢，舍苍生为一人也罢，千万别舍弃了一人而怨恨苍生，舍弃了苍生又徒增悔恨。”

庞尊被这番话给吸引到了，怔怔地看着王默，她的每一句话似乎都直击着他的心灵，仿佛被打开了全身经脉，窥视着另一方天地。

有舍必有得……

他舍了什么又得了什么？

“条件是天机……”

林旭笑了笑，知道她是在讽刺自己贪心不足，但也并不介意。他不是神，自然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人心就是一个无底洞，总是无法满足，也总盼望着两全其美。

“你和他下吧。”

王默丢了手中的棋子。

林旭意外地看着王默。

庞尊也被这句话给惊到了。

“我不善棋。”

王默平静地解释道。

“你下和我下本也没有什么区别，反正最终的结果都是输。”

她不愿在上面耗费精力。

“你不是说……”

庞尊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来下吧，输了算我的，不让你替我承担。相信我，庞尊。”

王默冲着庞尊浅笑着。

庞尊虽然不清楚王默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他，王默起身，换了庞尊……

“你果然是不信我。”

林旭怅然地叹了一声。

“你我素未相识，还是站在不同的阵营，又何谈信任呢？林旭，我若不提防着你，便白活了这么多年了，总不能一直被人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吧，我可没有一腔热血全给他人做了嫁衣的癖好。”

王默玩弄着指尖冒出来的黑色小火苗。黑色的火焰，透着骇人的绝望。林旭心头一颤，这天机楼常年无风，他却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在天机楼动手，不是明智的选择。我想你比我更不愿见到沈翎出现，你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林旭下意识地捏紧了棋子。

“我当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了，毕竟，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麻烦，这样的事我自是不会做。”

王默漫不经心地笑道。

林旭暗自松了一口气。

庞尊深深地看了一眼王默，又看了看如释重负的林旭，他是不是高兴得有点儿早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只有身在局外，才能真正看得清自己的处境。王默感应着周围的变化，风云万象，暗藏杀机，生死决策，只在一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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