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

——

雨下的很大。

一直到邓佳鑫赶到时，张极不知道在那蹲了多久。

听见有人来的声响，他几乎是立刻就抬起头看过来。

邓佳鑫抿了抿唇，他忽然有些自责和后悔。

不该是这样的。

张极看他的眼神带了点期盼，他知道那是对着苏新皓的。

他从没见过张极这副模样。

邓佳鑫：对不起

邓佳鑫：我没看到苏苏给我发了消息，他这几天临时外出都不在家……

邓佳鑫：对不起

张极晃晃悠悠站起身，蹲的太久，他脚都有点麻木，站不稳。

本就刚发完烧还有点虚弱的身体在这里支撑这么久，邓佳鑫看他脸色都不太好，忙扶着他开门进了屋内。

邓佳鑫：先脱衣服吧，一直湿着不好

张极嗓子不舒服邓佳鑫清楚，没让他说话，自己去泡了一点蜂蜜水给他润喉咙。

精心挑选的花束被张极放在了桌上，沾了雨水的向日葵已经有些萎靡，不复上午的朝气。

张极看了眼，自嘲一笑。

接过邓佳鑫递过来的水，道了声谢，他抬眼看了四周。他一点点仔细打量，试图找到更多那个人在这的生活气息。

这是苏新皓这些年在住的地方。

邓佳鑫：你在这等了多久？没等到你怎么不先走？

邓佳鑫：给你联系你也不理我

张极轻口抿了抿蜂蜜水，低垂着眼道。

张极：手机没电关机了

邓佳鑫：那你就从早上八点出发，然后一直等到现在啊？

张极嗯了一声。

邓佳鑫抓了抓头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本是好意想促进两位好友的感情的，不料眼下似乎弄巧成拙了。

他下班太困太累，根本没注意苏新皓给他发的消息。

睡醒后看到的第一时间他就打电话给张极，却一直无人接听，实在放心不下，他赶回来看了眼。

他没想到张极真的就生生在门口屋檐底下等了几个小时。

因为雨气温降得很快，邓佳鑫刚下车过来的时候都没忍住一哆嗦，他都不敢想象张极怎么做到一直等的。

疯了吧？

邓佳鑫：雨这么大，你先在这待会儿吧

邓佳鑫：我看看待会吃……

邓佳鑫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极打断。

他有在努力控制，声音还是止不住的有些抖。

张极：他去哪儿了？

张极抬眼直视着邓佳鑫，一张唇被冻得失了血色，齿关都有些颤抖。

张极：他是不是在躲我？

问出这话时，张极只觉得有把锋利冰冷的刀直直插入胸口。

不能再痛了。

邓佳鑫：你冷静一下，张极

邓佳鑫：苏新皓只是临时有事离开几天

张极：我一来他就有事要离开？

张极：邓佳鑫，你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你看清楚，他有事要离开几天，你看看这屋子里的东西他收拾走了吗？行李箱都在鞋柜边，没有收拾行李你告诉我他去了哪？

邓佳鑫对上他的目光，一时沉默无法作答。

张极：是知道我要来，所以先走了是吗？

张极指甲要陷进肉里，他却对此浑然不觉，苏新皓躲他这个认知让他全身从头到脚的血液都凉透了，他来的时候有多高兴欢喜，如今就有多可悲可笑。

像个演独角戏的小丑一样。

他来之前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精心挑选了鲜花，满怀期待地捧着一颗心脏过来，在这会儿被摔得稀巴烂。

多可笑啊。

邓佳鑫：张极，你知道苏新皓不是这样的人的，他可能真的是临时有事……

邓佳鑫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潜意识告诉他苏新皓不是这样的人，但现如今又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张极：你现在打电话问他在哪

看着邓佳鑫拨起了苏新皓的电话号码，张极低垂着眼，静静等待着。

一秒，

两秒，

三秒，

“嘟”的一声，电话被接通。

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与他记忆里清亮的少年音一样，又不太一样。

苏新皓：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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