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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蔽月公子前段时间去了北营,立了不少战功,这次是被召回平城领封赏的!好像封了个将军!”
李长乐沉默地听着,心里有几分欣慰,又难免有些怅然。原来当时谢府与叱云家、李府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事儿,只郁于大族之间、百姓并不知道么……
不过几月,谢无疏成了将军呢……
去看看也好。
“如此,便去吧。不过我不能保证你们跟着我能近距离接触他。”李长乐笑笑,毕竟谢无疏对那件事情的态度,自己其实是摸不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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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处熙熙攘攘,来迎接谢无疏的队伍比李长乐想得更加庞大:从高大的城楼入口起,绵延至内城边沿,全都是翘首以盼的百姓。
其中不乏只因为谢无疏相貌身姿而来的高门小姐,也不缺什么都不知道或者一知半解来凑个热闹的市井小民,更多的人却仿佛真的憧憬崇拜,兀自凑成了圈儿,一边等待一边兴奋地聊着与谢无疏有关的“最新消息”。
直到李长乐到来……
喧闹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那些只是倾慕谢无疏姿容的小姐们,使下人代为问候、邀请同叙,李长乐笑着摇摇头、委婉拒绝了。
那些不明所以的百姓自知李长乐身份,默默站远些避免冲撞;可真心崇拜谢无疏的那些人,却对李长乐怒目而视——不过大都敢怒不敢言。
李长乐看着那些百姓或敬而远之或敢怒不敢言的神色,难免觉得无措,只默默往一旁站了站,许久不曾言语。
直到城外传来飒沓马蹄声,那些人才将隐晦打量李长乐的视线挪开,一股脑涌到城门去了。
李长乐叹了口气。
好吧,他收回先前的话——那些事情在平城还是掀起了不少风波的。至少方才那些喜欢谢无疏的人投来的要杀人的视线,他确切感受到了。
若他没有尚书府、叱云府在背后撑腰,大概率是真的没法全须全尾离开的。
自己跟谢无疏的关系忽而就这般恶劣了——这个觉悟,现在才出现在李长乐的脑海里,让李长乐有几分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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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肌肉紧实、身躯与四肢壮硕无比,原是谢无疏操控下飞驰的潇洒姿态,在靠近城门发现聚着大量来迎接自己的百姓后,谢无疏拽住马缰往后一提,马儿人立过后减下了速度、踱步几圈后,慢步往城门去。
谢无疏靠近,那些围观的人再度躁动起来。有人牢牢盯着马上英姿飒爽的年轻将军、满目艳羡;有人害羞不已、面颊绯红,只得躲在马车里或借着摩肩接踵的人群掩蔽着偷偷一瞥;有人蹙着眉、投来挑刺的目光;更甚者,高呼谢无疏的名与字,直白而简明地对谢无疏叫道,要他做自己的终身偶像……
谢无疏一开始还能对迎上来热情欢迎自己的百姓颔首,偶尔回话几位格外有激情的人,然在敛溯踏着步子穿过城楼走到城里,隔着人墙看见那位长身玉立、身形单薄纤瘦的青年公子时,一句话、一丁点反应也给不出了。
敛溯也无端停了脚,连同它背上的少将军一样,静立在人群簇拥的中心——却莫名觉着,是那只身站在人群之外的青年隔离了自己。
一阵带着萧瑟凉意的秋风略起,卷了满地梧桐、翩然离去。两人隔着人群与一段无人驻足的粗糙石路对视着,谁也未曾说什么,以至于注意着谢无疏的人们都逐一沉寂下来,场面默然无声。
李长乐以为自己能如以往一样,至少与谢无疏说一句“恭喜”,张了张口,才发现此时的自己哑然无声。
谢无疏以为,他们之间会生出间隙,却不曾想,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只要自己想,便能与李长乐说话、仿佛他们如旧亲密。
为什么这么沉默呢?
是自己不想与李长乐说哪怕一句话么?
当然想……
想得要疯了……
谢无疏率先移开视线,垂下眼、连着长而浓密的睫毛也半阖下去,遮住了满眼心事。
敛溯踱着步、开始躁动了,白色的马尾不安地在后头胡乱的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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