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加更】晴珠拂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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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湘，是依托平城内的一个活水大湖建立起来的小型夜摊。沿街有着各种食物、饰品等等小铺，湖边上还有出租画舫的客家。

　　据说这客家与青楼有些渊源，但这画舫上是只允许点清倌儿、不允许客人点卖身的妓子的，倒是借此捧出了不少才艺突出的清倌儿。

　　最为知名的莫过于善歌的晴珠姑娘、善琴的拂柳姑娘两位。也是高官显贵登上画舫几乎必请的两位。

　　湖上夜景很美，这方画舫司儿也才打出名气。不过租赁画舫并不便宜，于是时常来的人也不多。

　　“就那座乌木舫吧。”宋景澈不着痕迹看向一路上都未置一词的两人，默默叹了口气。

　　他随着叱云渊从云中城来的一路上，都在听叱云渊介绍李长乐。虽然叱云渊没有真真夸奖李长乐两句，但提及李长乐时的那分满意是做不得假的。

　　按理说，两人关系还是非常不错的。

　　怎么突然闹得这么僵硬了？

　　宋景澈暗自思索着，一边结了费用领了号牌，带着身后沉默的两人往画舫停泊的位置去。

　　难不成……

　　李长乐受不了叱云渊过度的掌控欲？

　　宋景澈自觉真相大白。

　　毕竟叱云渊是云中城座上宾，背后势力人脉都广，自身年纪不大就已是太师，有城府有谋算有野心——可以说这样站在高位的人，掌控欲应当都是极强的，叱云渊性格如此无可厚非。

　　——————————

　　宋景澈领着两人上了画舫，两人各自寻了个离对方稍远的位置坐着。为了不叫气氛太尴尬，现下唯一能与两人都讲上话的宋景澈只得不远不近坐在了两人之间。

　　画舫由客家的小厮划着，离开了湖畔。

　　没过多久，宋景澈就觉着，不论自己是先跟谁说话、说什么话，另一个人都似乎受到忽视了——不大尊重。

　　于是他只得垂眸看桌案上的名册。

　　随手勾了两位清倌，宋景澈将银两连同名册递给小厮。那小厮接过看了看，下去叫人了。

　　夜风徐徐而过，湖面粼粼波光。

　　舫上挂着的灯笼里火焰欢快地跳动着，橙红色的暖意在水纹上绽放，与天上皎洁的月亮交相辉映。不知几时出现在湖面的萤火虫成群飞舞，使黑夜染上浅黄色的微光。

　　不多时，一条小船载着两位面容清丽的姑娘登上了画舫。

　　她们各持着一把琵琶，一人穿着浅青色束身衣裙，一人穿着银蓝色广袖长袍，向画舫第二层三人所在走来。

　　进了舫中厢房，问过三人是否有什么想听的曲儿而未得到明确题名后，自己寻了个适当的位置坐下，挑了首拿手的弹唱起来。

　　“锁清窗、寒秋江，晚时归鹤入凉塘；

　　染灰墙、叹情长，冬来花谢埋枯霜……”

　　小曲儿颇有两分凄切哀婉，却是饱读诗书、熟通音律的李长乐从未听过的词句。

　　“这曲的词……是二位自行编纂的？”李长乐开口问道。

　　“回公子的话，不是奴编的。”那位浅青色衣袍的女子说着。

　　“是拂柳姐姐填的词，晴珠姐姐编的曲。”银蓝色衣裙的女子补充道。

　　“才情不凡，不妨请来看看。”

　　叱云渊收回放在李长乐身上的视线，随手从袖纳中出两锭纹银置于几案上推给了两女。

　　倒不是他感兴趣，不过是看李长乐难得提起点儿兴致，才如此说。

　　两女对视一眼，破有些为难。

　　“不是奴不愿替公子回报，只是今日晴珠姐姐与拂柳姐姐已经被安排去另一艘画舫了，听说是要为哪位将军接风洗尘。”

　　“将军？”叱云渊微一顿，心下思索着是何人——未果。

　　想来不是什么高位的武将。

　　自己的消息网里可未有人汇报今日有哪位将军班师回朝。

　　叱云渊拿出太师令，随手抛给小厮。

　　“去另一座画舫找那小将军，请两位姑娘过来。”

　　小厮哪知面前这位男子竟是太师。陡然接了太师令，他紧张起来，颇有几分小心翼翼地应了句是，忙跑着坐上小船去寻湖上另一座画舫了。

　　宋景澈无声叹息。

　　该说不说，叱云渊确实是……霸道啊。

　　明知人家将军接风洗尘，就算人家官职不高吧……但好歹是人家升职得赏的好日子，还要用太师的身份使人持令去“抢人”。

　　不过……

　　宋景澈默了默。

　　出于个中缘由……他大概是能猜到那“将军”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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