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潼京分别前两天。
因为磁场的原因古潼京本没有风,只在那天起了风,风沙染发,共守白头。
那一天,滕翳纱在听到他说小哥和黑瞎子他们年龄不详时,闹着要看他白头的样子,他手边哪有工具,她非要看,他也就带着她在古潼京里来回转,找了好大一圈也只找到一些零散的工具,勉强组出来个简易版的风机。
最开始没控制好功率,他和她一起被吹了个跟头,从沙里爬起来,小朋友揪着他的脸说“吴邪你看,这不就是白头了吗。”
看着她顶着一身白沙还笑意盈盈的脸,他想,确实是白头。
一个意料之外的念头出现在脑海。如果可以,他想跟她相偕百年。
虽是意外出现的念头,却是真的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后来他在墨脱修养的那段时间,他总是想着以后,还画了不少房子的设计稿,他大学时一定想不到他学的建筑理论会用在这种情景中。
忘了是听谁说的,说他有一种极端的乐观,有点破釜沉舟不死不退的意思,那时他只是怎么做的,一笑而过吧,记不清了。
从前不在意,如今却是吃了苦头,这种乐观算是害苦了他,他只是想了一下以后,怎么就闹成了这个样子?
在墨脱修养了一段时间他回了杭州一趟,不知道为什么,自悬崖坠落后他总是觉得心慌,开始他只以为是失血太多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可是他脖子上的伤都要结痂了,他还是觉得心慌。
心中放不下,索性回杭州去拿些东西,奶奶曾给过他一对玉镯,说是他们家的传家宝,什么传家宝,他们家从他爷爷起发家,从前的祖宗还不知道在哪个土丘丘里窝着呢,哪有那样好的传家宝。
那是一对春带彩的冰种翡翠手镯,放在现在都很难得,是滕翳纱喜欢春天,他这才想起这个东西,虽然不觉得那个闹腾的小朋友会戴,可他还是想给她。
回了杭州以后,他在老宅里翻了很久也没找到,他记得他就是放在这边来着。二叔那里叫了人喊他吃饭,他想着奶奶也在,索性去问奶奶好了,毕竟已经过了很多年,或许是奶奶看不得他糟蹋东西拿回去了也说不定。
一转身,一个小盒子被碰到了地上,长久没人保养,就算是上好的金丝楠木也会开裂,原来在这里啊。
打开盒子,两只清透的手镯乖乖待在一层厚厚的丝绸中间,拿出来,半点也没有被磕到,他想,他这回运气不错。
将东西收好,去饭厅吃饭,家里只有奶奶,二叔,还有他三个人,这顿饭吃的还算不错,仍然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他的婚姻大事。这就是他不爱回老宅的原因,实在是他接受不了他们那么沉重的关心。
不过这次,他心里真的有了一个人,在面对奶奶和二叔的催婚时,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敷衍过去,只说等等,等什么呢,等一切告一段落,等一切结束他才有余力去找那个人。
他知道他不好,好在那个小朋友够倔,一直没有放弃他,再等等,很快就要结束了。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二叔和奶奶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他心里一沉,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小邪,你如今大了,奶奶也不瞒着你了。”,听到奶奶这样说,他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奶奶带着他去了祠堂,说是祠堂,其实也没几个牌位,毕竟他们家人真的不多。奶奶打开了一间暗室,他没见过,他一直知道祠堂这里有密室,但是这里,他一点也不知道。
里面很黑,就算开了灯也没多亮,四周的墙边是一层层的桌案,上面供满了牌位,认真看过一圈,没有他认识的人。
他有些不解,这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其后奶奶给他讲了一些过去的往事,是三叔所在的考古队组成前的事,也是九门和小哥的往事,更是那场史上最大规模的盗墓活动的后续。
张大佛爷,九门,张起灵,格尔木疗养院,西沙考古队,将近二十年的监禁,一切的一切,都乱了套。
长生,这后面藏着的东西是这世界上最贪婪的欲望。
从前不说,现在又将这些摆出来做什么呢,是提醒他适可而止吧。
那股不好的预感落到了实处,他心里却没觉得有多难受,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他们的选择。
与家族的长盛不衰相比,被放弃永远都会是他。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他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安排,有谁问过他的意愿,哪怕是一句。都没有,谁都没有。他们就那样看着,看着他撞到头破血流,看他走到穷途末路,看他彻底成为一个孤家寡人。他这一生可真是精彩。
归功于他们的培养,他也学会了伪装,从允许他接收过去的事开始,他表现得一如既往的崩溃,来自于对最亲的人的信任崩塌,不可置信的难过才更符合情景。
以他们最熟悉的样子攻城略池,拿到他想要的筹码。九门在张起灵和张大佛爷之间斡旋多年,可是在不少高层的身边都种了暗桩,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既然这话都说到这儿了,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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