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小混蛋!你给我站住!
再不站住,为师就将你养的那只小乌龟扔河里淹死!”
将乌龟淹死?
您要不要听听您自己在说些什么?
玉清无语撇嘴,跑得飞快,压根就没理睬自家师父不算威胁的威胁。
丘知微跳着脚在后边穷追不舍。
战场的鸡飞狗跳并没有波及到丘处之。
丘老爷子懒洋洋的坐在风景石上,手上晃着蒲扇,笑呵呵的旁观着热闹。
林若送走了香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加入吃瓜阵营。
“又来了,前天,昨天,今天……
自从小师弟被您从龙虎山逮回来,就没消停过。
今天上房,明天揭瓦。
昨天祸祸了师父种的树,将树修成了金字塔。
这一次又干了什么,惹得师父提着棍子要抽她?”
“小秤砣想一出是一出,谁知道呢?
不过她偏又不踩着那条线,就由着她闹去吧。
山中清净,每日闹一闹也好。”
说到这,丘处之温声笑了起来。
“小若子,你不觉得现在的小秤砣才像个真正的年轻人吗?这样就很好。”
林若默了默,呵呵一声假笑。
好是好……
就是有点废他师父。
说起来也奇怪。
小师弟不闹师爷,也不闹他,就可着师父闹腾。
若是让玉清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会啐上一口。
这三个人沆瀣一气的坑她,本来一个都不能放过。
但师爷一把老骨头,闹散架了可怎么整?
而林若,玉清还指着他把掌教的活都干了,闹不了一点。
至于师父,每天不是躺平了晒太阳,就是满山的晃悠,招猫逗狗。
不闹他闹谁。
于是,丘知微见识到了自家小徒弟那迟来的叛逆期。
只是,也太叛逆了。
只见玉清猴子似的攀上一棵直上云霄的高大乔木。
低头望着下边,一脸的桀骜不驯。
丘知微磨了磨牙,单手叉腰,拿木棍指着上边。
“你给我下来!”
玉清龇了龇牙。
“我不!”
“听话!下来!”
“您上来,我就下来。”
嘿,这小混蛋,皮又紧了。
丘知微撸胳膊挽袖子,脚下重重一踩,往上跃去。
玉清瞅准时机,跳了下去,与丘知微交错而过。
两人位置交换。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玉清冲着上边招了招手,挤眉弄眼一番,扬长而去。
丘知微眼见着她钻进林子,没了身影,气笑了。
片刻后,面上的怒意如潮水般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身形一闪,掠到丘处之身旁,伸了个懒腰,盘腿坐下。
丘处之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问,“不气了?”
“气?师父这是哪里的话。
不过是逗孩子玩玩,哪能真生气。
我们家这小掌教啊,一落不像个同龄人。
年轻人就该随着性子闹腾闹腾。
师父,听说张灵玉回归龙虎山了。
老天师这是打算退下去了?”
“早着呢。”
丘处之回了一句,将蒲扇递给林若。
林若十分上道的充当起了人工风扇。
“灵玉这孩子啊,张师兄同我说过不少。
以前呢,惯于用‘圣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但人嘛,心境怎么可能像圣人一样完美无缺。
一旦意识到自己违背了心中的标准,就容易否定自己。
画地为牢,作茧自缚,修行之大忌。
不过既然他已经回归了龙虎山,说明已经认识到了一件事。”
“什么?”
“你我皆是凡人,用圣人的标准要求自己是好事。
但前提,是要用凡人的眼光来看待自己,认识自己。
张灵玉,大概能做到坦然面对自己了。”
丘处之轻叹了一声,“这是好事啊。
道门的年轻一代都很不错,龙虎山的张灵玉,武当山的王也。
全真龙门的黄明也不错,年纪小,但内丹功夫练得不错。”
丘知微讶然道,“师父,您连全真龙门的后辈都知道呢?”
丘处之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武当山的周蒙师兄给我们这群老头子拉了个那什么群。
一个个的啊,都在里面炫耀自己家的后辈。
咱家的都不用炫耀,谁不知道?”
“老爷子们还挺时髦。”
丘知微笑着打趣了一声,看向林若。
“咱家这不用炫耀的孩子最近干嘛去了?大半的时间都见不着影子。”
“对,山下卫生所的大夫要去城里学习,没找着代班的。
这不,咱家小师弟刚好专业对口,被村里的干部拉壮丁了。”
“也好。”
丘知微轻笑了一声。
“那孩子在医术上的造诣颇深,就这么埋没在山野属实可惜。”
丘处之点了点头,微微偏着脑袋,目露好奇之色。
“知微,我们小秤砣怎么你了?惹得你提着棍子跟在后边追。”
丘知微表情一僵,闷声闷气的回答。
“没什么,就是把我藏起来的点心造了大半……”
闻言,丘处之‘啧’了一声。
一把年纪了,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囤食物。
另一边,玉清溜溜达达的下了山。
去卫生所跟着王医生学习了两个小时,又去附近的一户人家转了一圈。
出来时,手上提着个篮子。
这家的女主人刘姨每天都会去镇上卖菜。
昨天,玉清托她从镇上带了些点心回来。
师父对屯食物有一种莫名的热衷。
玉清估摸着,以前的齐云太穷了,吃了上顿没下顿,屯食物能备不时之需。
时间长了,就成了习惯。
现在不缺那口吃的。
屯着屯着,可不就坏了吗。
不如让她吃掉,再补上新鲜的。
玉清咧了咧嘴。
师父真幸运,有她这么贴心的徒弟。
“小道爷!”
行至半路,身后远远的传来一声呼唤。
玉清转过身,微一挑眉。
“也总,您怎么来我们这穷乡僻壤?”
王也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
“且说呢,师傅让我来齐云挂单,跟着两位丘道长学学做人的道理。”
“你也重回武当了?”
“没呢,太师爷还没松口……
这不,师傅才让我来齐云镀金了吗。”
“镀金?这个词用得倒是新鲜。”
“好香啊,大半天没吃过东西了,分我点……”
“可以,一块一百。”
“小道爷,你也太黑了!”
”要不要?”
“要!给我来两块。”
……
风吹草木飒飒。
低语渐散。
迎着落日,人生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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