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拜师礼

“哎呀呀，帝君大人，小殿下，你们终于回来了。”

司命笑容满面的拱手行礼。

东华帝君目不斜视，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他。

越过他径直往太晨宫内走去。

玉清饶有兴致的扭过头，冲着司命努了努嘴。

‘你又怎么得罪他老人家了？’

司命摊了摊手，甩了个眼神。

‘没得罪，就是和三殿下八卦的时候被逮了个现行。’

玉清啧了一声，无声的吐出一个字。

“该！”

司命咬了咬牙，撸胳膊挽袖子。

然后……又缩了缩脖子。

五百年前他便已经打不过小殿下。

现如今，小殿下独自一人在凶兽的老巢内待了五百年，全身而退。

他恐怕更打不过了。

司命长长的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办？

且过着吧。

都是祖宗……

太晨宫内，东华施施然的坐在矮案边，一手撑着侧额，一手抚着琴弦。

玉清跪坐在侧方，双目闪着灵动的光芒。

“师傅，您不问问我这五百年过得如何？”

东华帝君头也不抬，伸手一指。

“一切尽在眼中，何须再问？”

玉清顺着他的指尖所指看过去。

是个朴素的水盆。

她故作惊讶的‘哎呀’了一声。

“原来师傅竟如此关心我！

是弟子不对，弟子不该说您老的。”

“……”

东华帝君表情微顿，抚在琴上的指尖一勾。

“铮——”一声。

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得玉清闭上了双眼。

风止，玉清睁开眼。

正对上帝君面无表情的脸。

那眼神仿佛在说，‘闭嘴吧你，没半句爱听的。’

玉清嘿嘿一笑，双手捂嘴，表示不扎他的心了。

东华唇角挑起了一瞬，又落了下去。

“你随为师修炼五百余年，为师还未曾送过你拜师礼。

本想为你炼制一柄剑形法器，奈何你已有。

在太晨宫时，我无意间听你抚过琴，想来你精于此道。

这把琴便是我亲自为你炼制而成。

你且看看，是否合心意。”

玉清眼睛一亮，这才仔细打量起案上的琴。

古琴轮廓精致，通体浅白色，上边分布着一道道浅色纹路。

看似为白玉，实则为木制。

所见之处，无不透露着细腻。

伸手抚上琴身，一股如旭日东升般温暖的感觉，透过掌心，传入骨髓。

日光的映照之下，古琴四周萦绕着柔和的光晕，令人目眩神迷。

“琴身采自于折颜当年栖息的那颗梧桐。

而琴弦，同折颜的伏羲琴一般，以天丝制成。

小火苗，给它取个名字吧。”

玉清垂着眸，浅浅的拨动了几下琴弦。

琴音入耳，仿若有一只小凤凰在梧桐木上轻盈的跃动，令人心旷神怡，心生喜爱。

她收回手，思忖了片刻。

“不若就叫琅寰凤吟吧。”

琅环，为悦耳之声。

以寰代环，则悦耳之声响彻寰宇。

她的声音，日后必然响彻四海八荒。

似是为了应和她的话，古琴无人触碰而自响。

玉清敏锐的发现古琴的侧方出现了四个字。

正是‘琅寰凤吟’。

向来自持的东华帝君难得大笑了一声。

“很好，看来它很喜欢。

如此，便将你的灵力渡入琴身认主吧。”

玉清顺从的点了点头，双手微微触碰，掐出一诀。

一股精纯的灵力顺着指尖所指没入琴身。

那一瞬间，琴声爆出刺眼的光芒。

一只小小的火红凤凰虚影冲天而起，发出一声声悦耳的鸣叫。

傲然的翱翔几圈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古琴，与古琴合二为一。

古琴旋即幻化成一根低调又精致的凤凰木簪。

凌空旋转，无需指引，直直的插入玉清的发髻。

一切归为平静。

玉清抬手抚摸着木簪，轻声一笑。

“它很喜欢，我也很喜欢，以后便同霜雪好好相处吧。”

她站起身，正正经经的躬身抱拳行了一礼。

“多谢师傅。”

东华帝君颔了颔首，抬手摆了摆。

“无需多礼，坐吧。”

他蓦的看向门外，冷笑一声。

“司命，滚进来。”

一道宝蓝身影忙不迭的跑了进来，拱手行礼，面色尴尬。

“帝君大人，小殿下。”

“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于你。”

东华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平静。

司命的脑门却因此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任凭帝君大人处置。”

玉清一点都不同情他+。

早提醒过他别这么浪，浪到最后一定会翻车。

这下好了吧。

直接翻到东华帝君面前。

该！

其实，东华对九重天上所谓的‘沧海遗珠’之类的谣言无所谓。

只不过，确实需要点一下司命。

他掌凡人命簿，不是说书先生。

一天天的净想着八卦，如何做好本职工作？

“这一次本君不罚你，但你记着，再有下次，自己主动领罚，下凡历劫百年。”

闻言，司命紧绷的身躯松懈了下来。

他深深的弯下上半身。

“小仙领命。”

“本君还有一事，要交给你去办。”

司命拍着胸脯回答，“但凭帝君大人吩咐。”

“一年后，太晨宫开设四海清平宴，广邀众仙前来饮宴。”

司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没听错吧？

在太晨宫设宴？

帝君大人莫不是糊涂了？

要知道，有资格踏进太晨宫的神仙，屈指可数。

他试探着问，“帝君大人，小仙该以何原由给众仙下贴？”

“他们不是对太晨宫的小殿下很好奇吗？

本君便给他们前来一观真颜的机会。”

东华帝君唇角微微上挑，愈显漠然。

“……”

司命静默了片刻。

夭寿了，所有仙家都要被怼了。

司命心绪复杂的退了下去。

玉清表情好奇的问，“师傅，不等我达成与您的约定，再对外公布您与我的关系吗？”

东华帝君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抖了抖衣袖，自顾自的倒了杯茶。

“早晚的事。”

玉清笑了起来。

“确实，早晚的事。”

试问，在东华帝君心中，成为天君需要什么样的特质？

野心，武力，智慧，毅力，德行……

他想要的，她都给他了。

五百余年。

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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