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孩子心中只有玩闹,而有些孩子,已经做好了挑起一个家族大梁的准备了。
桃花阁内,窗棂之旁,桃花飘洒。
暖阳斜映在长案上,绘成斑驳的光影,有两道身影在光影中相对而坐。
“你和你阿爹都决定好了?”
玉清一边问着,一边将茶水推到对面那人的手边。
那人道了声‘多谢姨母’,随后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抬首间,赫然就是聂明玦。
聂明玦如今已经十三岁,是个小少年了,因其自幼练刀,且本就生得高大,加之少年老成,让他看起来有超出同龄人的威武霸气,倒似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聂明玦老成持重的笑了笑,“回禀姑姑,已经决定好了,虽说启仁君得了姑姑相请,将蓝家的《洗华》之曲传授给了阿娘,使得我阿娘可以日日弹奏此曲,缓解阿爹到刀灵侵扰的症状。
但时至今日,已经过去八年,阿爹早在去年就已经快撑不住了,若再不散功,转修霸刀,性命堪忧。
侄儿这些年一直不曾懈怠,日日苦修,已将霸刀修至八重,修为虽及不上修真界的前辈们,但自问在同辈中无人可及,定能在阿爹散功重修后,撑起聂家门楣。”
“姨母相信你,”玉清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而今修真界法度明晰,一派安宁,你可不必如此如临大敌,就算你阿爹散功重修了,你身后有你阿娘,还有姑姑,更有望城山的诸位尊长。”
聂明玦站了起来,拱着手深深躬下身,声音微颤道,“多谢姑姑。”
到底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不久后就要承担起宗主的职责,内心怎会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平静自持,不慌不忙?
“何必如此见外,你是我代弟弟阿飞所收的弟子,你师父一直不在近旁,我代他指导你修行,与你有半师之谊,我护着你不是应该的吗?别站着了,坐吧。”
“是。”聂明玦应了一声,稳稳坐下。
玉清笑了笑,又道,“既然你很快就要继承聂家宗主之位了,想必聂宗主已经将修真界即将举办论道大会与武道大会的事提前告诉了你。”
“正是,阿爹说,在不久前的修平集议上,诸位宗主决定举办修真界的第一次论道大会与武道大会,并将举办地点定在兰陵金氏的金鳞台。”
话到此,他犹疑了一瞬,低声问,“毕竟是第一次举办论道大会与武道大会,意义总归不同,为何不定在姑姑的望城山?”
“望城山总领天下散修宗门,已经不需要这些虚名来锦上添花,不若给旁的家族或宗门多个出风头的机会。且正因是第一次举办这样的盛事,其场面与规模,必得壮观宏伟,兰陵金氏家大业大,深谙其中道理,交给他们来办,最为合适。”
“姑姑思虑深远,明玦佩服。”
“我提起论道大会与武道大会,不是为了彰显我的思虑是不是周全,而是要告诉你,这毕竟修真界破天荒头一遭,必会吸引整个修真界修士的目光。若你能在论道大会、武道大会二者之一大放异彩,你父亲再当众宣布由你继任聂家宗主之位,修士们只会觉得你实至名归。
可若在修真界对你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聂家突然对外宣布你继任宗主之位的消息,修士们或许会认为是聂家出了什么变故,或是你父亲聂宗主出了什么意外,你临危受命,从而引来多方窥伺,以及一些不必要的试探与麻烦。
两相对比,明玦,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聂明玦沉思了半晌,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明玦知晓,待回到聂家,定将姑姑的话转述给阿爹。”
最重要的事情说完,玉清莞尔一笑,转而问,“我记得你弟弟今年七岁,怎得没见他?”
“姑姑不知,怀桑素来怠惰,一旦阿爹有要他练刀的打算,他寻个角落躲起来,若不是阿娘有护着,不知他已经挨了多少顿戒尺。我出发之前,他还在同阿爹闹脾气,哭得人头疼不已,还是姑姑这儿清净。”
提起弟弟聂怀桑,聂明玦笑得又是无奈,又是宠溺。
玉清哑然失笑,当初聂夫人显怀后,人人都说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女孩,聂望安也就当真了,日日期盼着女儿出生,盼着盼着,却盼来了个男孩,他的失望可想而知。
听聂夫人说,堂堂聂宗主,何其高大,何其威猛,当场就哭了,而且哭得特别伤心,偏偏还嘴硬的说他那是高兴。
聂宗主并不知道他的底子都被聂夫人漏光了。
那时的他消沉了几日便缓了过来,心想着再来个儿子也好,日后可以给他大哥当牛做马,为他大哥冲锋陷阵。
哪曾想,他与夫人生的确实不是女儿,但那性子,活脱脱的就是个娇气包。
一旦骂他,他就泪水莹莹的看着你,活像你无理取闹,那副模样,他哪里还能骂得出来,只能自己生闷气。
想要这小子练刀,他说提不起来刀,想要他写字,他又说提不起来笔,总而言之,除了吃喝玩乐,那小子对旁的都不感兴趣。
聂宗主觉得,就算哪天自己真的爆体而亡,极大可能也是被这个小王八蛋给气的。
想起家中的鸡飞狗跳,聂明玦无奈的笑了笑。
瞧着他的模样,玉清心中也觉得好笑。
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年,看这神情,活像是个当爹的。
少年老成,老得有些过了。
但看着他现在的样子,玉清又觉得欣慰,毕竟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教导出来的第一个孩子,总归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不过,倒是让阿飞占了便宜,白得了一个好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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