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辩论持续的时间太久,从日头正盛,谈论到日光西斜,再到月上东墙,直至子夜降临,饶是持续了这么久,斗妍厅内依旧吵得热火朝天。
吵来吵去,归结起来无非在于一点,无为而治,究竟是做,还是不做。
孩子们听不懂,几乎个个都困得摇摇欲坠,却还是记着长辈的教导,努力维持着应有的姿态,而魏婴,已经趴在藏色的膝盖上睡着了,显然对这些枯燥的辩论并不感兴趣。
玉清敲了敲桌子,动作虽轻,但声音却清晰的传至每个人的耳中,斗妍厅内陡然一寂静,循声看去。
金光善笑眯眯的问,“翁宗主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只是觉得诸位似乎没有抓住今次议题的重点。”
青蘅君抬手道,“愿闻其详。”
“所谓无为而治,关键在无为,也在治,二者同等重要。治为结果,既然是治国治民,自然是要执政者做些什么以达到目的,但又有‘无为’二字为前提,因此是做,也不做。又或者说,做既是不做,不做既是做。
顺应自然,顺应事情的发展,不以私欲驱使,知道什么是信任并善于利用信任,愿意且敢于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放手,不以刑罚控制百姓,以德化民,使百姓能做到自我约束,不令而行。
看似是无为,实则是有所作为,而事实上,又确实可称作无为,在我看来,这就是无为而治。
诸位所争论的并不是问题的关键,诸位何不从正反两面同时去认识这个问题?”
瞧着众人恍然的模样,玉清笑了笑,“修真界日新月异,无为而治这个论题对仙门百家与散修宗门来说确实很重要,尤其是诸位宗主。无为而治也好,案牍劳形也好,两者结合也罢,什么治理方式适合当今的修真界,想必诸位心中都有自己的决断。”
殿内不复争吵,金宗主拱手赞道,“翁宗主真知灼见,金某如遭醍醐灌顶,佩服之至啊。”
众人纷纷附和,玉清摆了摆手,“天色不早,孩子们都累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直到这时,众人才发觉自己吵得太过投入,忘了孩子们的存在,尴尬的互相看了看,拱手应是,陆续由金家门人引着前往客院。
论道大会又持续了三日,每日的议题皆有不同,但基本都与修士们的修行与修真界的治理有所关联。
不过,有了第一日的经验,各家尊长也不想让自家年幼的后辈再跟着受这些无谓的苦,因此这三日的论道大会,孩子们都没有参加。
魏婴是个闲不住的,只在客院待了半日,便坐不住了。
他在屋内转悠了好半晌,眼珠子一转,将门开出一个缝,贼头贼脑的将脑袋伸出来,见四下无人,哧溜一下钻了出去,又钻进江澄的房间,问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找金子轩,警告金子轩不要同他们抢阿离姐姐。
江澄有些犹豫,这里毕竟是在金家,不好逾矩,让阿爹阿娘丢脸,但魏婴又说中了他心中的想法,于是他半推半就,和魏婴一起偷偷摸摸的钻进了后院。
两个孩子的一番操作看似隐蔽,实则都在金家护卫的眼皮子底下,但金宗主和金夫人提前有过交代,因此护卫们对他们偷偷摸摸的动作视而不见,甚至有意躲避,等他们顺利入了后院,方才显露身形继续巡逻,履行护卫的职责。
两人都随虞紫鸢来过金家数次,虽然年纪小,但来的次数多了,对后院的构造尚有些记忆,所以很顺利就找到了金子轩居住的玉楼金阙。
他们站在华贵的玉楼金阙前,仰着脑袋望着匾额,心道,好闪啊,眼睛都被闪瞎了。
“金子轩可真有钱。”魏婴感慨似的叹了一声。
江澄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有钱也不能让金子轩夺走他的姐姐。
思及此,江澄默默地挺直了背脊,掷地有声道,“金子轩!你在不在?”
魏婴嘴角一抽,这也太客气了,哪里像是来警告金子轩的?看来还是得靠他。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金子轩!你给我出来!”
江澄倒抽了一口凉气,“魏婴,我们是偷偷来找金子轩的,你这么大声不怕将你爹娘还有我爹娘招来?”
“怕什么?”魏婴微微抬起下巴,“执安姨母会保护我们的。”
江澄呵呵一笑,魏婴真是不长记性,执安姨母确实会保护他们,但保护了他们之后会用更‘严酷’的法子惩罚他们,让他们永远记住这个教训,怎么都忘不掉。
正这时,玉楼金阙的门被打开,一道小小的金色身影出现在门内,那孩子微抬着下巴看着两人,“干什么?”
说话的声音极不客气。
嘿,他这暴脾气,魏婴不乐意了,露胳膊挽袖子。
江澄忙拉住他,有话好好说,别真将大人招来,特别是金子轩的爹娘。
“金子轩,”他率先开口,“我们来是套警告你,别想抢走我们的姐姐。”
“你们的姐姐?”金子轩微微皱起眉问,“我抢她做什么?”
那个力气大到能将青冈岩石桌捶裂的虞厌离……他可不想自己也被她捶成两半。
“啊?”魏婴和江澄对视了一眼,疑惑的问,“你爹不是说你要娶阿离姐姐做新娘子吗?”
“没这回事,我不喜欢力气大的女孩子。”
闻言,魏婴很不开心,他们还没嫌弃金子轩,金子轩竟然敢嫌弃阿离姐姐?
思及此,魏婴扑了上去,扒拉在了金子轩的身上不下来,金子轩怎么也甩不开他,就要动手,江澄跺了跺脚,忙上前去帮魏婴。
三个孩子打成一团,待各自的长辈到来之时,衣服都打散了,满身的泥土,狼狈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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