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云轩夜间为亓允讲故事

“想什么呢？”冰云轩见她吓得胡思乱想，甚是无语，快速为她撸好被子又坐回了地上保持一段距离，这才让亓允安心了许多。他继续说：“要不，我给你讲故事吧。”他话一出，她震惊地看着他。讲故事？她只记得小时候母妃给她讲过故事，后来大了，她就往宫外听书，总之，故事就是从小听到大也不会腻的。因此，亓允十分兴奋手伸出被窝就坐了起来，笑说：“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在水族，每隔几天我都要听书一回呢！”冰云轩看着乐呵呵的亓允，说：“那我跟你讲我们冰族的祖先冰云裳吧。”

“冰云裳？我好像听老四说过……”亓允觉得很熟悉思虑一番终于想起，于是激动比划道，“冰族鼻祖！”

冰云轩并没有因亓允的知道而感到高兴，反而疑惑地看着亓允：“老四？”

“就是杨朔啊，小时候杨朔跟我们讲过可多五族故事了，就对你的了解我也是听杨朔说的呀，倒是挺灵的。”亓允说。冰云轩陷入更深的沉思：“小时候？你们从小就认识？”

亓允也没有多想，实话实说了起来：“认识的呀，我九岁那年就一直听杨朔说书，他当时二十了，周游五族几年知道的东西自然比我们多，皇……我哥说听之无害，我们就听了好多，也知道了好多五族的大事小事。”冰云轩更加疑惑不解：“杨朔周游五族？干什么？游说？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杨朔就是稷下学宫的学士，好像是入仕失～败～，然后就游历五族了……我也不大清楚，反正老四才华横溢，样样精通。”亓允夸赞道，冰云轩再次加大了杨朔的怀疑，他知道稷下学宫是水族的中央学院，就跟冰族的官下学府差不多，可杨朔竟然是稷下学宫的学士，那他为什么会和亓允、江行、李淹这些社会阿猫阿狗在一起？也不对，亓允会水系法，绝不可能是水族普通百姓。所以，他们隐瞒了身份。他们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虽然冰云轩对亓允和杨朔的怀疑逐渐增加，但他也慢慢将怀疑的范围缩小。能在稷下学宫读书的除了水族都城江州城的达官显贵子弟还能有谁？而拥有水系法的范围就更小了，除了皇室子弟和中央一级官员子嗣也没有其他人了。所以，他们两个只能是水族江州城的人，并且，是高层人士。也难怪，杨朔懂得那么多。

见冰云轩没有说话，亓允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冰云轩回过神，突然眼神凌厉地盯着亓允，亓允来不及询问就发现自己眼前突然出现一块冰刃，似乎下一秒就要刺穿自己的鼻梁。冰云轩的手指微微往前，冰刃已经抵在亓允的鼻梁骨上了，寒气湿润了她的睫毛，亓允屏着呼吸，眼睛已经成了斗鸡眼。冰云轩仔细地观察着亓允额头上的细汗，后手一挥直接将冰刃幻化成星光，手中也幻出了纸墨，替给亓允的同时还在床中央幻出一张小方形案几，语气淡漠不动声色：“相识好几天了，也没亲眼见你写过你的名字，写给我看看。”亓允不知道冰云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因为他刚刚的举动，整个人并没有放松下来，只能摊开纸墨认真书写起来。

看着亓允落笔，冰云轩思绪万千，回味着得力手下的话：“核实过了，水族确实有一位公主名为亓允，允诺的允，排行第五，颇得水王宠爱。”以及似冶信誓旦旦地给一个精致的竹筒替给自己，说：“这可是我特意从水族宫里户籍室偷来的，准错不了。”冰云轩看了一眼竹筒外的五公主字样，后将竹筒打开拿出里面的画卷，内头是一个装扮精致的女子，冰云轩不认识，但边上却明码标榜地写着：五公主亓允，丽妃所生。后面的信息冰云轩已经没有心思看了。因为画卷的原因，冰云轩开始怀疑亓允使用了易容术，但他刚刚的试探明显证明亓允的脸是真的，细汗是不可能穿透那张假的面容的，所以，这是她的真实模样。可冰云轩不甘心，又试探了一句：“水族五公主……”亓允一听明显地错愕了一下，笔尖停顿了一秒，但见冰云轩凶神恶煞的眼神，她还是假装镇定自若地将‘允’字的最后半笔勾了上去。

冰云轩似笑非笑地移开了目光，继续说：“她的名字也叫亓允，温婉可人，恬静娴熟。我这里还有她的画像。”冰云轩说着将目光移到亓允面部表情上，亓允一听下意识地看向冰云轩手上的竹筒，那是宫里户籍室的画像，亓允十分清楚竹筒上的水族图纹，也因此，整个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冰云轩将亓允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同时拿出了画卷，亓允的眼睛一直盯着冰云轩的一举一动。

“可惜，和你长得不一样。”当画卷打开的那一瞬间，冰云轩突然笑了，但亓允并没有因为画像上的人跟自己长得不一样而送一口气，反而被冰云轩的笑瘆得慌。但从冰云轩的一举一动中，亓允已经猜测到他的原由，无非就是怀疑她是水族五公主，可惜没有证据。知道了冰云轩的目的，亓允整个人还是松了口气，毕竟，一时半会她是安全的。只要冰云轩怀疑上了她的身份，那就不可能会杀她。倘若她真的是水族五公主，她死在冰族，冰族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有了对方的把柄，亓允腰杆子挺直了许多，故意问道：“殿下是要和水族联姻吗？”冰云轩被亓允的突然转移话题问得猝不及防，但见亓允目光坚定，也没有示弱，反问道：“此话怎讲？”

“殿下突然对我的名字感兴趣，又说水族五公主与我同名，不仅赞赏有加还拿出了画像。奴婢斗胆，猜测一二。”

冰云轩对亓允的突然降低身份、奴颜婢膝嗤之以鼻，知道她会装，但没想到她这么能装。

“水族素来不及冰族，若谈联姻也是水族开口。”冰云轩直面相对，亓允虽然有些牙痒，但也憋了回去。毕竟，寄人篱下看人颜色。见亓允没有再说话，冰云轩这才想起来话题已经越扯越远，他来这里的目的还没达成，于是继续原先的话题：“时辰不早了，我还是先给你讲冰族祖先冰云裳吧。”亓允不明白冰云轩为什么还要继续之前的话题，但也没有拒绝。

千年前，作为唯一独立于五界的人间是没有五族之分的，也没有灵力可言，五系法更是无稽之谈。后来，神尊为了统一六界，开始对人间的发展格外关注，甚至想将人间划为六界之一，成为自己的管辖地。由此，神尊在人间设下结界，神界可以自由出入人间甚至施行灵力，同样，其他四界仙妖魔冥也不受遏制纷纷下了人间争夺地界，人间从此分崩离析，动荡不安。自古乱世出英雄，混乱的人间出现了许多青年才俊，他们也在灵力盛行的土地上学会了灵力，其中以水火冰风雾影响最为深远，甚至改变了人间的运行。

冰云裳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拥有冰系法的其实不止冰云裳一个，整个靠北的地带都是有冰系法的踪迹的。只是，后来的冰云裳结识了拥有火系法的火离琰，并和火离琰相继结识了拥有其他三种系法的三人，五人并肩而行，惩恶扬善，一起赶跑了外界侵略者，名声因此大噪，就好似上天安排好的一样，五人都来自不同的地区，都拥有不同的系法，且以自身姓氏为名修炼系法。但是，后来五人不欢而散，各自圈地自萌，也就逐渐发展成了现在的五族之分，五系法之别。

听到这，亓允好奇地仰起头，问：“他们为什么会不欢而散呢？是遇到了什么事吗？”冰云轩摇头：“我也不知道，史书上没有记载。”亓允失落地抿了抿唇，就好像听了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接着，冰云轩突然看向亓允，问道：“杨朔是怎么跟你讲的？你不是说杨朔跟你讲过冰云裳的故事。”亓允警觉地看着冰云轩，敢情冰云轩来就是来试探她的，什么讲故事。但亓允也没敢作出太大的反感，只好如实作答：“杨朔说，冰云裳武艺高强凭一己之力开创了冰族，作为女子，敢与世道抗争不依赖男性，敢爱敢恨，行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与火离琰分开后也开始了自己的生活还将冰族发展得仅次于火族，并不比他人差分毫。”冰云轩听了也没有再为难亓允，只是浅浅地说了一句：“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亓允狐疑地看了一眼还坐在一旁的冰云轩，问道：“你不走吗？”冰云轩看了一眼亓允，后才缓缓起身，说：“我随便看看，你睡你的。”说着，跺了跺发麻的脚，同时不忘挥手幻灭了床上案几上的笔墨纸砚与案几，亓允看着案几上冰云轩讲故事时的涂涂画画直到消失才放松地伸了伸发麻的腿。

他们已经共处一室很久了。

冰云轩已经转悠出了内室，亓允知道他没有离开本来还心存芥蒂，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最终还是睡着了。

听到一声低沉有序的鼾声悠然传出，冰云轩猜测亓允已经睡着，也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缓缓进入内室，绕过房中陈列，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确定她已经睡着才轻轻打了一个哈欠，他也很困了，要不是肩上担子重，他恨不得马上躺在床上睡着。只见他看了一会儿亓允，后搬来一张凳子坐下，坐来坐去觉得不舒服又换了一张靠背椅子，眯了一会儿又惊慌地看向躺在床上的亓允，就好似她下一秒就会离开一样，后又站起身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尽量离亓允近一些。坐着坐着又不自觉地钓起了鱼，磕了几下头又惊醒赶紧看了一眼亓允，亓允翻了一个身面向冰云轩咂了咂嘴又进入了睡眠。冰云轩睡眼惺忪地看着亓允，最终还是选择了用缚灵绳将两人的手绑在了一起，然后安心地趴在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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