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人民医院,手术室内,三个人抢救中,夏安然的父母,米若的妈妈。
夏安然没有想到和米若的重新关联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在觅店里,从柯宸说完事件到拉着她奔向医院的路上,她整个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直到在手术室外看到米若的那一刻,她恍惚的大脑和心才被拉回身体里。
夏安然在极力消化柯宸总结的事实:她醉酒的爸爸打妈妈,妈妈持刀反击,追出门却误砍伤了米若的妈妈,接着自残了,她的爸爸又因醉酒出门出车祸了。
夏安然已经无力去想这么狗血的剧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看到米若贴着墙,抱膝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排椅旁,头埋在膝间臂弯里,听不到任何声音,连呜咽都没有。
走廊里的过堂风凛冽刺骨,夏安然一点也不觉得冷,可她抓着柯宸的衣袖浑身颤抖起来。
声音也颤抖起来:“你知道的……我也知道的,总有一天会出问题,可……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的……”
怎么会牵扯到了米若……
夏安然不敢走近坐在地上的米若,甚至不敢直眼看她,害怕跟她对视,夏安然用手撑着墙,尽力的平复着情绪,她现在该怎么做,怎么面对她……
一名警服人员走到夏安然身旁说要做调查和笔录。
柯宸走上前去:“她家的事我都知道,我去吧。”
夏安然知道柯宸担忧她的情绪,但她努力冷静的告诉他照看好米若和注意这边的情况,自己可以。
柯宸看着夏安然萧然远去的背影,站了一会儿,抵靠在米若对面的墙上,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最后还是叹了几口气开口:“安然的妈妈……有精神障碍。夏明经常酗酒打人,安然8岁那年,他把素姨打伤在医院躺了几个月,醒来后精神就不太好了,医生说是颅内感染引起的精神障碍。素姨经常晚上犯病,有时候能认识人,有时候会谁都不认识,任谁一靠近就攻击,安然从小就这么过来的,身上的一些伤除了是夏明打的就是素姨伤的。”
米若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她想起柯宸说过安然以前常把自己关在那个小屋里,一关就是一夜。
想起自己曾经对她说:“安然,我总觉得,你像是很有故事的人。”
那个时候夏安然学着她幽默的语气笑着回答:“怎么?你有酒吗?”
两个人相处久了会被同化,就像夏安然有些地方越来越像她,她也有些地方越来越像夏安然。
那个时候米若并没有多想关于夏安然的“故事”,只是觉得她可能就是性格有点孤僻而已。没想到原来是这样的……
柯宸想说这件事跟夏安然无关,却好像又不是真的无关,顿了许久又开口:“……在这之前你们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安然很珍惜你这个朋友。从小到大她都喜欢独来独往,没什么伙伴,她说你是唯一一个能让她感到温暖和轻松快乐的人。很多事,她表面上什么也不说,其实心里很敏感,很在意……”
米若抬起头用淡淡的眼神望着他,最后扯了扯嘴角苍白的笑。
米若露出柯宸从没有见过的忧伤神情,有光从走廊侧照进来,映出她温和的轮廓,她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良久,她把头继续埋进了臂弯膝盖,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但柯宸还是看到了她双肩轻微的颤抖。
“谁是夏明的家属?”手术室的门打开的时候,米若没有急着起身,柯宸倒是挺快跑过去,“请问里面的人都怎么样了?”
“很遗憾,夏先生我们没能抢救回来。”主刀医生有些沮丧,虽然这类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对于一向性格淡然的柯宸来说还是很震惊的,虽然他不喜欢夏明,但是突如其来的消息也让他觉得有些呼吸一窒。
“我妈呢?我妈呢?”米若这才有些恍惚的走过来声音颤抖的问。她的妈妈,她就只剩下妈妈了,她不能有事。
“林女士因为小脑重创,而且有颅内感染史,陷入重度昏迷,恐怕……不太乐观;另外一位被砍伤的女士,右侧斜方肌受损,锁骨骨折,已经手术,没有生命危险,后期恢复就要看康复治疗了。”医生说着一些专业术语,但好歹有能听懂的部分。
柯宸看到米若终于呼了一口气,一直荡在眼眶里的泪终于从眼角淌出……
愣了一会儿他才颤抖着声音问:“不太乐观……是什么意思?”
医生叹了口气:“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依目前林女士的状况来看,苏醒的可能性……会比较小。”
就是说可能会成植物人吗?
柯宸都觉得这样的打击有些难以接受,更何况表面坚强内心其实很脆弱的安然呢,她怎么承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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