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一条无形的毒蛇,钻进了钟远声的心中,吐着信子来回盘旋。
听到一贯敬重的父皇对他如此评价,钟远声内心有根弦,突然就断了。
袖子下面的拳头紧紧握住,因为过于用力,胳膊上的肌肉也崩了起来,不受控制的轻颤。
而高堂之上的钟世留,将他的一切细微表情变化,都收入眼底,登时被气得眼里冒烟。
啪!
他伸手,重重的拍了面前案几。,勃然大怒:
“朕的好太子啊,现在竟然开始对朕不服气了!”
“如此不把朕放在眼里,那你下一步,是不是还要反啊?”
这句话一出,钟远声大惊失色,赶忙解释:
“父皇息怒,儿臣万万不敢有这个意思啊!”
钟晚晚看钟世留的意思,他也怀疑了李归慵的身份之谜,重新提起来这些冤假错案,他都是宁可错杀不肯放过。
她的心一点一点冷下去,恐怕是要让李归慵自生自灭了。
见事态突然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她看向高堂之上眉眼散发着戾气的男人。
“父皇,太子哥哥不是有心的,他只是这段时间心力交瘁,一时失言。”
钟世留冷笑出声:“堂堂太子,平日里举止尚且端庄沉稳,一牵涉到那个女人,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
他的声音久久在大殿回荡着。
等到一切彻底都安静下来的时候,钟远声才抬起头。
他眼中遍布红色的血丝,看着这个敬重了二十多年的皇帝,低低的笑出声来。
钟晚晚只是侧首看了他一眼,内心便感受到了难以名状出来的悲苦。
他的目光里盛了太多东西,太过沉重。
“父皇,儿臣这些日子不只是为了太子妃,还在想一个问题。”
他说的自嘲,“从幼时到如今,儿臣一直在失去,没有了母妃,没了姐姐,来起初敬重的老师后来也被株连,现在是太子妃。”
钟远声上前一步,说的字字泣血。
“儿臣失去了这么多,得到了什么呢,没有您的认可,也没有成为儿臣想成为的太子,这些到底算什么?”
钟远声眼中含着热泪,一身未曾换去的素色衣服,格外狼狈,又疯狂。
“放肆!”
钟世留听到他这么忤逆,抓起手中的砚台砸过来。
他没有躲开,鲜血顺着额角不断往下流,迷了视线,又在脸颊带出来一道血泪痕迹。
半晌,低低的笑了。他呢喃:“儿臣又让父皇失望了,对吗?”
父皇又是这种目光,又是失望。
反倒让他那些不好的都重合了。
无数个场景,同时在脑海中翻搅着,提醒着他的失去。
钟世留被气的紧紧捂住胸口,死死瞪着钟远声,说不出一句话来。
“今日是儿臣失望,那明日呢?你罔顾驸马,失望的是渐和,还有万万子民!”
钟远声说完这番话的时候,面色发红,大口喘着粗气。
这是这么多年来,在父皇面前,最勇敢的一次,也是他睡梦中无数次想要质问出来的话。
“来人!把太子紧闭,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东宫半步!”
“父皇三思!”钟晚晚跟着上前,“如今是多事之秋,不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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