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战场中心仅有一颗星核,10公里是异能的隔绝线,亦是人类的生死界限
十公里外的黑骑连战场则如同神罚现场。圣熙挥动雷戟引动天火,与魔将的暗物质长枪相撞时炸开直径百米的等离子漩涡。医疗兵用念力筑起屏障,却被腐蚀性酸雨蚀穿手掌,白骨森然的手指仍在结印。
严白必须进入10公里内的核心地带。
然而突进路线上的魔人开始异变。某个被斩首的躯体突然膨胀成肉瘤状母巢,喷吐出数百只带刺触须。战甲自带的湮灭立场在触须雨中逐渐过载,他果断扯下胸前反应堆掷向母核——这是用共感力预判到的唯一弱点。爆炸气浪掀飞他,但星核已近在咫尺。
成功进入10公里内
战场中央的腐土蒸腾着血雾,严白的战靴每踏出一步都会碾碎半凝固的凝血层。不烬战甲在尸骸堆叠的十公里禁区内发出悲鸣——这里是被星核能量彻底剥夺超自然力的绝对死域。断肢残臂间,人类战士正用折断的枪管捅穿魔人咽喉,用牙齿撕咬对方溃烂的脖颈,最原始的搏杀在能量真空带绽放出残酷之花。
战甲关节迸射火星,严白挥动高频粒子刀劈开三个扑来的魔人。共感力让他预判到右后方袭来的链锤,侧身时左方却有魔人军团的合力一击,血从裂口喷涌的刹那,他忽然读取到三十米外战壕里濒死士兵的执念——那具胸腔插着骨刺的躯体竟用最后气力冲向战场。
严白强撑着爬起
拼尽全力向中心冲刺
不顾枪林弹雨,任由被击穿左臂,任由擦破耳朵
最后10米,9米,8米……
当严白颤抖的手指即将触碰能量中枢时,阴影中刺出的冰锥贯穿了他的膝盖。曾经的副官林铎从尸堆里爬出,半边机械脸泛着蓝
林择:你以为屏蔽异能就能拯救人类?我们早该接受进化...
光反物质手雷在严白怀中炸开,将他抛向死亡漩涡
瞬间爆炸的热量和冲击带来,剧烈的疼痛。被炸飞的下坠,严白突然被泛着金辉的能量网托住。
严白:长安…少将?
长安破碎的战服猎猎作响,她恢复的眼睛和脖颈处新愈的伤口下流动着不正常的虹光——那是燃烧灵魂获得的力量。
两人对视的刹那,严白通过共感力可以察觉到长安格外苍白的脸色
长安: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长安将他推向安全区,转身时整个战场的哀嚎突然涌入严白共感领域。他看见她瞳孔里倒映着:被撕成两半的传令兵仍在吹号角,断腿少年抱着炸药包滚向魔人指挥舰,黑骑连残部用身体为炮台充能...
当长安宛如金色流星撞进魔人军阵时,两颗星核终于共鸣。严白虚脱跪在能量屏障边缘,看着那道光芒迅速被黑暗吞没,却在地平线上撕开了一道黎明的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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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公里外的超自然战场
土卫六的赤色苍穹被能量风暴撕开裂缝时,祁娜的的长剑正插进一个四臂魔族的竖瞳中央。
祁娜:副队,四点钟方向!
金属操控者,斯普林额头青筋暴起,数百枚悬浮弹头在异能失效前一秒暴雨般倾泻而下,将半个街垒的蛇形机甲轰成铁屑。远处圣熙弓弦震颤,雷电箭在瞬间精准贯穿三架蝠翼战机,苍穹突然暴雨如注,却浇不灭火星殖民站冲天而起的黑烟。
祁娜的王剑劈开酸雨中扑来的螯肢战士,混血将军的银瞳倒映着天幕外鏖战的星舰群。星刃号旗舰的粒子炮正在云层缺口处与魔族母舰对轰,爆炸的蓝白光团里不时闪过救生舱的荧光轨迹——那或许是某个法兰西轨道兵团最后的信号。
霍冉之:第七波魔潮要来了!
霍冉之的急救舱在坍塌城墙后方闪烁红光,这位人类军医的战术屏正疯狂滚动着全球战报:美利坚第九舰队在柯伊伯带全灭,俄罗斯重力阱防线崩溃,非洲战区六个避难所正被酸雨溶解...当他缝合某个韩国士兵被腐蚀液洞穿的胸腔时,土星环方向突然迸发刺目虹光——三艘魔族母舰撕开跃迁门,数万只镰足战士如陨石雨砸向地表。
在绝对的火力面前,任何战术都没有死亡来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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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公里内的战场核心
浑身缠满渗血绷带的长安突现战场制高点,棕发在火星风暴中狂舞。她咬破指尖,血印点在眉心,喃喃低语
长安:凡我俯临之地,刃锋不染我民之血,异族不踏生者之土!
血色极光在长安吟出最后一个音节时凝成实体,十六道符文环在她足下绽开,那是永生者燃烧基因链,逆转能量
金色光环爆破的刹那,战场出现诡谲分层。所有刺向人类的魔刃突然熔成铁水,正在撕咬士兵的魔人獠牙脆化崩落。十公里内被星核屏蔽的异能者突然恢复能力,而魔人军团的暗物质武器却在接触人类血液时自爆。黑骑连的医疗兵发现,就连刚死去的战友伤口都开始逆生长
但长安付出的代价正具象化显现。腿骨骼粉碎,接着是盆骨、脊椎...纳米战衣失去支撑坍缩时,严白清晰看见她身体表面浮现金色裂纹——那是灵魂被炙烤的裂痕。共感力突然暴涨到30%链接阈值,严白跪倒在地,喉管里翻涌着血腥,同长安一起,承受的万亿次细胞湮灭剧痛。
严白:长安…少将……
严白忍着疼痛,剥离自己身上的不烬战甲,传送到长安身上
战甲迅速覆盖上长安的身体,却又破碎又重组,往复循环,僵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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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里外的斯普林看到天空散开的光环,同样身为异能者,瞬间暴走
交代完指令便全速冲向长安的方位
斯普林劈开最后一道肉墙时,右手机械铠已因过载融化。他目睹长安的棕发正逆风生长,发梢触及的地面绽出冰凌花——这是禁术即将完成的征兆。当他强行催动瞬移异能时,左小腿突然被地脉涌出的咒链缠住——长安的禁术平等的束缚每一位外星来客。
斯普林上尉:混蛋!你这永远自作主张的...
斯普林的怒吼混着机械炸裂声,他眼睁睁看着三公里外
反噬使长安从百米高空坠落,严白在尸堆上跃起接住她残破的身躯
她的身体诡异的柔软,像是浑身骨头断裂……
皮肤大块的剥落,浑身血迹斑斑
即使是最坚硬的暗合金战甲,也没能为她抵挡什么伤害,只不过…保住了一副完整的身躯
严白颤抖着试图将修复凝胶挤进她开裂的皮肤。凝胶却在接触碳化组织的瞬间蒸腾成紫色雾气,如同当初在钢铁摇篮训练场,她徒手拍灭他作战服上的磷火时,从指缝溢出的光尘
不烬战甲自动退回,覆盖上严白的身体
严白颤抖的手指穿过长安正在光尘化的胸膛,共感力让他读取到更残酷的真相——永生之力正以百万倍速率反噬。怀中人正同时经历稚童到老妪的亿万次生命循环,每次轮回都在咒力熔炉里煅烧。当最后一丝棕发褪成雪白时,长安突然恢复瞬间清明,用只剩软骨的手抚过严白战甲核心
长安:不烬……
未尽的遗言随她下颌骨一起散入狂风。不烬装甲突然弹出全息界面,严白在扭曲的视野里看到,战甲深层协议里竟藏着长安三百年来所有的克隆体销毁记录——原来永生者早已想象过数百万种死法
而十公里外的魔人主舰,在禁术完成的刹那化为金色蒲公英,每一粒飘散的孢子都在接触土壤时,生长出锋利的冰凌花。
长安的身体急速衰老,青丝成雪,最终化作金色尘埃渗入严白战甲
束缚着斯普林的咒链终于断开时,长安消散处迸发的能量环将他掀飞
祁娜的梅洛王剑哐当落地,圣熙的雷电在掌心炸出血花。煊莫首长的军事光屏记录着长安的湮灭
斯普林挣扎起身,看到自己机械臂里嵌着的合影怀表突然打开——那是长安就任少将当天偷塞进去的,照片背面用化学密文写着:「若到此生终局,请把我的骨灰混进烟花。」
可长安未曾料到,自己竟连骨灰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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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晶环折射的冷光穿透防护罩,在纳塔特战区投下细密的棱形光斑。严白跪在环形山凹陷处,作战服表面凝结的甲烷霜正簌簌剥落。他左手腕的空间手环闪着红光,纳米修复剂空管斜插在土壤里
少年喉咙里泛起铁锈味,恍若回到一年前的土卫六战场。彼时他刚被破格提拔为黑骑连见习军官,却在勘探任务遭遇魔人的埋伏,虽侥幸逃脱,但在黄土地区负伤,命悬一线
是长安少将给的那颗橘子硬糖,那是二十世纪考古队从敦煌藏经洞挖出的古方冰糖,世界仅存七块。在黄沙遍布,烈日暴晒的五天五夜,他无数次濒临崩溃,无数次小心翼翼的舔舐,从信念,从心理,从味觉,从糖分的能量中支撑着他挺过来……
长安早就是他的恩人,他的老师,他的信仰
冰晶碎屑突然如暴雨倾泻,严白护目镜的裂纹将长安的消逝切割成棱镜。他看见她银黑相间的将官肩章陷进萎缩的肌肉里,看见勋章链条从白骨上滑落时溅起的星尘
当最后一片肩甲化成灰烬,严白终于敢伸手触碰悬浮的星尘。纳米手套的传感纤维传来触感,似乎混着长安的体温。防护罩外的离子风暴正在撕扯黑骑连的战旗,而他只是将前额抵在尚有余温的土壤上,任由眼泪在面罩里凝成各种形状的冰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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