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渐渐瘦了下来,但还是亮得大方。不远处有一两只鸟雀啼叫的声音,悠悠荡荡的,把方寸大小的教室都叫宽了。
或许是无忧无虑的鸟鸣拨乱了一池死水,矛盾的冲动与压抑的理智,在林七夜的心里缠斗拉扯。
沈青竹拿了两本明天上课要用到的教科书,放进书包后拉上拉链。
注意到手上干掉的血渍,他随意扯开那片创可贴,略带粗暴的动作令快要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
空气中飘蔓着的血腥味,既新鲜又陈旧。
第三次从他的身上闻到了这个气味,林七夜终于按耐不住起身,顺手抽了两张纸巾,朝他所在的方向走去。
沈青竹低垂着头,正思考该用什么来擦去流溢出的血滴时,眼角余光捕捉到了地板上一双洁净的小白鞋。
紧接着,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向他,是两张洁白的纸巾。
浓郁的橙香,淡淡的苦涩感,还不到成熟的季节,青而生。
林七夜:你好像受伤了
说着好像的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沈青竹没有心思追问一个看不见的人是如何知道自己受伤,他接过林七夜递来的两张纸巾。
沈青竹:谢谢
一张用来擦去血渍,一张用来包裹伤口,防止血再溢出来。
林七夜静静地站在沈青竹面前,凭借着异于常人的听力,想象他正做出的行为动作。
书包摩擦过衣服,他背上了书包。
椅子往后摩擦地板,他站了起来。
熟悉的压迫感袭来,像梦里的那样。
沈青竹端详着眼前之人,柔和的五官仿佛是上帝亲自雕琢而成,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流畅完美。
但横亘在眼睛和鼻根之上的那条黑色锦锻,莫名的碍眼,但又增添了一份冷冽和孤傲。
他甚至能清晰地嗅到林七夜身上散发出的未成熟的橙子气息,就像晨光中带露的青橘叶片被轻风拂过时所释放的清新感。
又如像是刚刚打开的一瓶青柠汁,酸味尚且清淡,似乎在用独有的方式拒绝着旁人的品尝。
林七夜没有听见对方的动静,但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血腥味被掩盖后渐渐消散,他不自觉浅浅吸了一口近在咫尺的青竹香,
林七夜:你是在看我吗?
沈青竹的脸上丝毫没有因光明正大地偷看而被发现后的尴尬或心虚,
沈青竹:我看不得?
没有等对方的回答,他紧紧攥着手心那团沾有血迹的纸团,贴着课桌边缘,从林七夜面前走过。
过道本来就不宽敞,加上林七夜站在跟前已经占据了一半空间,沈青竹再怎么小心穿过,都无法避免碰到林七夜的身体。
手背掠过手背的那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一阵轻微的颤栗,仿佛有电流瞬间贯穿全身。
但谁都没有开口。
沈青竹假装无事发生,迈着比平时大了些的步伐,路过讲台边的垃圾桶时也没有停下脚步。
他瞥了一眼桶里的垃圾,把手里的东西随意一扔,纸巾在半空中划了一个抛物线,最后精准落入。
人走后,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余韵。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试图回想自己刚刚是如何把人问走的。
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他回到自己的座位背起书包,离开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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