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广袤西北之地,凉州远处的渝中城、凉州城与西都城,宛如沉睡中被惊雷唤醒的巨兽,在收到大将军的文书之时,城中将军官员皆大惊失色。
他们深知,这一纸文书意味着大将军即将舍弃凉州。长久以来,他们在这片土地上治军治民,凉州的山川草木、风土人情,早已是他们的半个人生写照。
此刻听闻离去之讯,心中不免涌起一阵黯然神伤。然而,军令如山,容不得丝毫违抗,更何况他们的妻儿老小皆远在洛阳。
襄武城、豲道城、中陶城与临洮城,紧密挨着天水郡,彼此间不过几十里的路程。
在这局势动荡之际,他们不敢有任何大的动作。无奈之下,只能赶忙派人快马加鞭去请示大将军,以求宽限些时日。
在凉州的西北方向,几座城池如同威严的巨兽张开大口,城门之上张贴起醒目的告示。
与此同时,大量人马从城中涌出,向着各个村落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
“刘秀才,上面写的啥啊?”一个妇人手提菜篮子,眼中满是焦急与疑惑,向着人群中的一人发问。
众人的目光也齐刷刷地投向那个身穿棕色锦衣、手持折扇的中年人。
“这……这莫不是写错了?”
刘秀才满脸难以置信,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试图让眼前的文字变得清晰。然而,再次定睛看去,那告示上的字依旧如前。
“快说啊,写的啥啊,你也不能读了几年书就摆起架子来!”另一个妇人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大声催促道。
“上面写着,写……写着大将军号令,命我们迁移去河东。”刘秀才吞吞吐吐地说道,还下意识地抹了一把本不存在的汗水。
“没搞错吧,你再仔细看看,可别来唬我们!”后面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皱着眉头提醒道。
“不相信就算了!”刘秀才恼羞成怒,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
“应该是真的,刚才我路过城门口,听到几个官差也是这么说的。”旁边一个少年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轻声说道。
“哪个天杀的出的这馊主意,竟要让我们背井离乡……”几个妇人听闻,顿时情绪激动,破口大骂起来。
“嘘,没听到这是大将军的命令吗?听说这可是除了皇帝老爷子,朝中最大的官了!”
旁边的大汉神色紧张,赶忙伸手捂住自家婆娘的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冒犯的话来。
仅仅过了几日,原本宁静祥和的各个村子,已然被一片浓重的血腥味所笼罩。而城门口,此时聚集了一大帮手持包裹的青壮年。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迷茫。
在他们身旁,几百名手持长枪的官兵如凶神恶煞般站立。小队长手里挥舞着皮鞭,一脸严厉地呵斥着众人。
“快点快点,都拿好自己的东西,等下就出发!还有,老人就不要带着了,说的就是你!”
小队长话音未落,一皮鞭便狠狠抽在一个正扶着老人缓缓走来的大汉身上。那皮鞭落下之处,瞬间泛起一道血痕。
“官老爷,我就这一个亲人,阿父今年七十八岁了,我又怎能忍心留他独自一人在这空荡荡的村子里呢?求求您了……”
大汉眼中满是哀求,“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接连磕了两个响头,额头与地面撞击的声音。
“这……”小队长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的皮鞭也不自觉地停在了半空,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不忍。
“你下岗了!”就在这时,远处一个校尉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
他目光冷峻,扫视四周后大声喝道:“还有谁想要下岗?”
众人听闻,心中一凛,赶忙转过头去,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小队长们一听这话,纷纷瞬间变得一脸严肃,手中的皮鞭高高扬起,一鞭又一鞭毫不留情地抽在那些稍有怠慢的人身上。
此时的他们,已没了之前的客气与怜悯,仿佛被这残酷的局势与军令夺去了人性的温度。
一时间,哀嚎声在城中以及四周此起彼伏,原本就人心惶惶的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不堪。
在这混乱之中,罪恶如同滋生的毒瘤,迅速蔓延,充斥在每个角落,民众们在这无尽的苦难中苦苦挣扎,苦不堪言。
在遥远的另一方,为了那宏伟的北伐大业,为了支撑好几万大军的生存保障以及几万流离失所的灾民,运粮的重任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了李严父子的肩头。
岐山道,这条蜿蜒在崇山峻岭之间的崎岖道路,成为了维系北伐大军命脉的关键所在。
粮车必须源源不断地在这条道路上穿梭,片刻也不能间断,这无疑让李严父子的工作量成倍增加。
“轰——”几道如利刃般的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轰鸣而起。
仿佛是上天在发出警告,随后,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飘落。山上的泥土在雨水的冲刷下,逐渐松动,紧接着,一大段道路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开始垮塌。
“后面的粮车停止前行,拿出工具清理路面!”李严神色凝重,高高举起手,大声发出命令。
传令兵如离弦之箭,向着后方飞奔而去,将这紧急的指令迅速传递。
“丰儿,前方军情紧急,我先押着这两百车粮前行。”李严在临行前,一脸严肃地对李丰说道,眼中透露着坚定。
“父亲,后面的粮车由我看押就行了。”李丰懂事地点点头。
于是,三千人的队伍押着两百车粮食,缓缓驶出岐山道。
当他们经过木门之时,地面突然开始轻微震动,仿佛大地之下有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李严心中一惊,当机立断,大声喊道:“快将粮车横放,形成鹿角掩体!”
与此同时,虎豹骑如同黑色的洪流,整齐地将长枪放置一旁,迅速摸出弓箭,向着众人狂奔而来。
“咻咻咻——”箭雨如蝗虫般铺天盖地直下,汉军这边毫无防备,一时间,三四百人被无情地射翻在地。
阵阵马蹄声如擂鼓般迅速接近,李严毫不畏惧,手持长枪,一马当先地冲锋向前。
“哐当——”李严的长枪与两三把长枪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李严奋力抽回长枪,手腕一抖,枪尖瞬间抖出无数个枪花,如灵动的游龙,击打在几个虎豹骑的铠甲之上。
然而,那坚硬的铠甲仅仅被划出几个浅痕,未能对虎豹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三四个虎豹骑见状,心领神会,一齐向着李严刺去。
李严面色不改,连忙勒马后退,巧妙地避开了这凌厉的攻击。
战场上,没有什么高昂的呐喊与口号,双方只有默默的兵器来往。每一次碰撞,都是生与死的较量;每一次交锋,都承载着血与泪。
“哐当——哐当——”李严在如雨般的枪林中左支右绌,奋力招架着刺或扫来的长枪,同时不断勒马后退,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噗——”在试探了几个回合之后,李严敏锐地捕捉到敌人铠甲的空隙,突然发力,一个直刺狠狠扎了进去。
四五个虎豹骑见状,迅速毫不畏惧地一齐向他刺去。
李严深知形势危急,果断放开长枪,勒马后退。
随即,他迅速取出那把三石(360 斤)铁胎弓和箭矢,向着不远处的虎豹骑射去。
“嗖——嗖——”利箭划破空气,连射七八箭,可惜,只射死了两个虎豹骑,其余的依旧活蹦乱跳,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撤——回岐山道!”李严眼见局势不利,高声下达命令。
随后,他勒马转身,如离弦之箭般狂奔而去。
众人见状,纷纷手持长枪,一边抵挡着虎豹骑的追击,一边缓缓倒退着。
虎豹骑见汉军撤退,哪里肯放过这大好机会,毫不犹豫地发起冲锋。
上千匹马奔腾而来,那压迫力如同汹涌的洪水、凶猛的野兽,势不可挡。
“扫腿!”
小队长大吼一声,率先挥动长枪,一个横扫,狠狠扫向马腿。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用长枪横扫马腿。
一时间,最前面一排的很多虎豹骑马腿被绊倒,几十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惨叫。
然而,后面上千的虎豹骑没有丝毫停息的意思。
撞击声、刺击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仅仅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虎豹骑便冲到了一侧。
他们勒住马,迅速调转马头,不等汉军有丝毫喘息之机,又是一个凶猛的冲锋。
汉军直接损失惨重,最终三千人仅有几十人侥幸逃回岐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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