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将军醒了!” 一旁,一个带着欣喜之情的声音陡然响起。
陈思微微睁开着眼睛,缓缓伸了个懒腰。
从那张宽大的老爷椅上悠然坐起,目光顺势投向旁边,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神态略显猥琐的老者。
“王大人,你放着堆积如山的文书不批,却特意跑来我这儿,盯着我睡觉,所为何事?”陈思一边打着哈欠,嘴巴张得老大,话语中还带着尚未散尽的浓浓睡意。
王经微微欠身,恭恭敬敬地说道:“下官确有要事向将军禀报。方才见将军您睡得正香,实在不敢贸然打扰,便一直在旁静候。”
“有话就直说,还有,以后记得在门外等候!”
陈思脑海中突然闪过张飞被两名手下趁夜砍杀的惨状,心中一凛,不由眯起双眼,目光森冷,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好梦中杀人!”
“是,是,是,下官明白了。”
王经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赶忙轻轻擦拭,接着说道:“将军,是这样的,每隔三个月,咱们雍县都会举办一场花魁会。此举一来可陶冶众人情操,二来也能为才子佳人创造相识相知的良缘契机……”
“行了,准了。那这得花多少钱?”陈思随口问道,神色显得颇为随意。
“将军,以往举办花魁会,经费大概需要六百贯(一贯=1000钱)左右。不过今年情况有些特殊,花费可能会比往常多出一些。”王经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左右翻看着。
“六百贯?为何今年还会有额外支出?”陈思不禁心生疑惑,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呃……将军,事情是这样的。往常花魁会都是在漆河河畔的楼阁举行,可……那些楼阁不幸被您给烧毁了……”王经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中满是小心翼翼。
“原来如此,那就修缮吧。”
陈思果断下令道:“再拨四百贯下去,尽快动工。过几天便是六月六了,时间紧迫,得抓紧!”
“将军,这……恐怕不妥吧!”一旁的亲卫连忙靠近陈思,压低声音提醒道。
王经赶忙推开亲卫,急切地拱手解释道:“将军,行院(青楼)虽为娱乐之所,但也是房舍的一种。它不仅是高官贵人闲暇时的消遣方式,更是朝廷重要的税收来源之一。行院的存在,可稳定社会秩序,丰富百姓生活,陶冶民众情操啊!”
亲卫欲言又止,看到王经那吃人的神情,让他不得不咽下到嘴边的话。
“有道理,王大人。既然如此,你就赶紧去安排修缮事宜吧!”
陈思大手一挥,语气豪迈,接着又补充道:“雍县重回大汉怀抱,此乃值得庆贺之事。即刻发放文书,给雍县百姓免税一年!”
“将军爱民如子,实乃雍县百姓之福啊!”王经高声恭维道,声音中充满了谄媚之意。
待王经转身离去后,陈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翘起二郎腿,对着亲卫说道:“说吧,你方才觉得哪里不妥?”
“将军,虽说行院的确是朝廷重要的税收来源,但它同时也是人口拐卖和贩卖最为猖獗的地方……”亲卫面带怒色,忧心忡忡地说道。
“不建行院,人口拐卖贩卖就会绝迹吗?”陈思反问道,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招手示意亲卫靠近,附在其耳边低语几句,随后神色一正,说道:“名字就叫:黑色玫瑰。”
亲卫退到门口时,陈思又叮嘱道:“我不喜欢被人随意打扰,以后若有人前来,就让他们在门外等候。”
待用过晚膳,天色已然渐暗。
这时,亲卫恭敬地递上一封信。
陈思看到信件,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微笑。
他将信件凑近蜡烛,烛火缓缓融化了上面的封蜡,轻轻抽出纸条,缓缓展开。
纸条上写道着:
“少爷,我是小翠。这大半年来,我只收到你一封信,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呀……咱们家的抽纸生意如今可是蒸蒸日上,已经做到了魏国和吴国。即便售价一路涨到十贯,依旧被抢购一空……咱们陈家还有几家粮油店,虽说生意比不上抽纸店那般火爆,但经营得也还算不错……近日天气不佳,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都安县内的店铺都没法营业……少爷,半个月前我请了教书先生教我识字。我写得虽说不太好看,但先生夸我已经很不错了。少爷你可别嫌弃,以后我会常常给你写信的。既使少爷你不给我写……少爷,你想不想我呀……如今雨停了,天色也不早了,明早还得早起忙碌呢……署名:陈家贴身丫鬟——小翠。”
“这丫头,我可是少爷哎,居然还责怪起我来了,真是的!”陈思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嘴里嘟囔着,满是不满之意。
随后,他抽出一张纸,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接下来的几日,雍县漆河两旁那些被烧毁的建筑开始重新焕发生机,工人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建筑如同春笋般拔地而起。
客栈里的老鸨们听闻花魁会如期举办的消息,欣喜不已,连夜赶到县令府上,纷纷献上不菲的茶水费。
当夜,自然少不了留下一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与王经大人“深入交流”一番人生经验。
六月六这一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漆河河畔热闹非凡,楼阁上的大招牌在众人的努力下一个个高高悬挂而起,灯笼也被人们小心翼翼地垫着脚挂起。
小河上,各式各样的小舟如过江之鲫,多了起来。
一直到夜幕降临,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行院终于开张大吉。
上百个风度翩翩的才子乘着小舟,手持折扇,在小河中悠然自得地缓缓行进着。
陈思换上一身轻便的便服,腰间佩上宝剑,随后推开房门。
就在此时,一个斥候脚步匆匆,快速跨上台阶,险些与陈思撞个满怀,陈思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他。
“报将军,丞相送来的急报!”斥候一边说着,一边将信件递上,随后匆匆转身离去。
陈思接过信,快速浏览一番,从中找出关键信息:“劫获粮草……曹真重疾……西凉应该就在这一两个月就能收复,如此一来,雍州恐怕就要成为主战场了。”
陈思微微皱眉,随后又恢复镇定,语气轻松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勇敢牛牛不怕困难,就是干,怕个die!”
说罢,他带着亲卫大步迈向停靠在岸边的船只。
河面之上,清风徐徐吹来,轻柔地抚摸着众人的脸庞。月光如水,与灯笼的光芒交相辉映,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
船只缓缓前行,两旁先是出现了一些小商小贩,他们热情地叫卖着各种商品。
接着,便是一群穿着火辣的女子,她们笑语嫣然,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再往前,便是船只聚集的地方,一旁矗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楼阁,阁上高悬着一块醒目的牌匾——“玫瑰阁”,后面的横幅上赫然写着“花魁会”三个眉飞色舞的毛笔字。
河岸边,人潮涌动,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热闹非凡;河面上,那些身着华丽服饰的人们站在船头上,摇着扇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大约一刻钟后,在一众老鸨的点头示意下,一位围着面纱的女子缓缓登上舞台。
她浑身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身材苗条婀娜,宛如出水芙蓉。
身后跟着五六个身姿曼妙的伴舞,只见她轻轻抬起手,做出一个向前倾斜的动作,随后勾了勾手指,那姿态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刹那间,四周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陈思笔直地站立在船头,目光有点痴迷的盯着台上那曼妙的女子。
手不自觉地扶着佩剑,嘴里不由自主地轻声诵读起读书时所学的诗句:
烟笼寒水月笼沙, 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 隔江犹唱后庭花。
“阁下的诗句虽有些与众不同,但细细品味,确是一首好诗。”旁边船上的一位男子由衷地赞赏道。
“哎,你这人怎么如此冷漠,不理人呢,真是没素质!”
那人见陈思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并且船只渐渐偏离,不由得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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