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小六4

相柳：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相柳：你，究竟是谁？

玟小六：我是玟小六，回春堂的医师。

玟小六言辞恳切，眼神中没有一点作伪之意。

相柳慢悠悠踱步到她身前蹲下，与她平视。

相柳：是吗？

玟小六怯怯回望他，在他的注视下轻轻点头。

相柳：可惜我不信。

他眼神一厉，一枚冰刃便抵住玟小六脖子，玟小六根本不敢动，求饶的声音已经带上哭腔。

玟小六：大人，我真的是玟小六，可能我、我不仅仅只是玟小六，可是我从来没有对辰荣义军怀有恶意，我不属于西炎，不属于辰荣，也不属于皓翎，我只是一个……

相柳：只是一个什么？

玟小六：我只是一个被遗弃的人，我无力自保，无人相依，无处可去。不得不得已四处流浪，二十多年前来到清水镇做了玟小六，如果大人允许的话，我愿意一辈子只做玟小六。

在极度惊惧之下，相柳的追问让玟小六的思绪回到了那些被她刻意忘却的过去。

她的母亲为了西炎战死沙场，世人赞她大义，可是他们却都忘了战死沙场的王姬大将军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儿，她那时候年纪那么小，是多么需要一个母亲啊。

她就这样在年少时被她的母亲抛弃，随后又被西炎王，她叫做外爷的人，送到了远离尘世的玉山，隔绝了她所有的亲人伙伴，后来她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下玉山，却染上一种怪病，这病不停的变幻着她的容貌外形，最终让她再也想不起自己的样子，恍惚中遗忘了自己最初的身份，不知道自己是谁，只能在大荒中流浪。

后来又遇到要散她灵力、吃她骨血的九尾狐妖，在他手下备受摧残几十年，九死一生，才终得以逃出。

经过这几十年，九尾狐妖散尽了她的满身灵力，将她一身神血变为可以治病解毒的药血。

想到这些往事，玟小六的声音变得悲伤，眼中也噙满泪痕。

相柳撤了冰刃，站起来对她说，

相柳：你想要活，就为我所用吧。

不知道是不是玟小六的错觉，相柳的语调好像没那么冰冷了。

玟小六：为你所用？

玟小六喃喃。

相柳：做我的人，请我差遣，给你一晚考虑，明天给我答案。

＊

当晚相柳居然宿在了这个关押犯人的营帐中，玟小六不由又大吃一惊。

白日相柳在这里处理军务，审问犯人便算了，没想到这儿居然还是他的寝账，她暗暗环顾了一圈儿这营帐，寒酸简陋，说是一间杂物房也不为过，却没想到竟然是堂堂辰荣叛军的军师相柳的营帐，真是不可思议。

看来辰荣叛军确实穷途末路、穷困潦倒、家徒四壁了。

玟小六睡在地上，朏朏窝在她怀里。相柳睡在榻上，说是床榻，不过是几块木板拼接而成，上面还堆着其他杂物，睡起来恐怕还没有地上舒服。

玟小六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抱着软软弹弹的朏朏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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