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君的逃离确实对萧若瑾造成了很大影响,萧若风以前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如此口不择言的模样。
想来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在特定的情形下才会展露出来。
萧若风只是没想到,他的兄长的另一面竟然狰狞到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萧若风垂下眼,说完这一句便转身走了。
回到稷下学堂的时候,长街对面那间窄铺大门紧锁,里面也没有他思之如狂的那个纤细身影。
这几日他忙于朝堂之事,要笼络影宗,还要与兄长斗法,要保下叶鼎之和夕烛,还要抹去易文君和洛青阳的踪影,实在身心俱疲。
他想起以前到她的酒铺里喝请君心的情形,想起她媚如桃花的眼和她对他说话时细腻轻柔的嗓音。
雷梦杀从学堂里出来,就看到萧若风伫立在那儿,望着斜对面的月心酒铺。
雷梦杀心里叹了一口气,萧若风如今的处境的确为难,放走了兄长将要成婚的王妃,偏偏帮着抢亲的一个是他最中意的小师弟,一个是叶羽叶将军的后人,一个是他喜欢的人。
这都什么事儿啊!
雷梦杀摇了摇头,走过去将手搭在萧若风肩膀上说:“别看了,不是说人在暮云山吗,你在这儿盯着看也不能把她看回来,走走走,喝酒去,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
“慕云山”三个字像是打开了关着他汹涌如潮水般的思念的阀门,他想见到夕烛,一刻也等不了。
萧若风摆开了雷梦杀的手,往城外而去:“我要出城一趟,酒明日再喝。”
雷梦杀在他身后大喊:“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不会去慕云山吧!”
他没有得到回音,只得又摇了摇头。
夕烛看见萧若风的时候,他还在微微喘着气,一个逍遥天境的武者,爬个慕云山还不至于让他累到如此地步,除非他真的很急很急。
萧若风站在山门之外,微微仰头看着她,微喘着笑着对她说:“我来讨杯酒喝。”
夕烛站在几阶台阶之上,比他略高一些,能清楚地看见他额头渗出的汗和眼底的脉脉温情。
可是他说他想喝酒,夕烛有些无措,“这里是山居寺庙,没有酒。”
萧若风掏出一瓶请君心,“我自己带了。”
夕烛弯起眼睛,他哪里是来讨酒,分明是来讨人。
萧若风出天启城时便已日薄西山,到了暮云山天色更是已经完全暗下来,两人在月色之中对望,看着彼此脸上的笑意,仿佛天地之中只有他们两人一样。
萧若风带着夕烛在山间找了一棵木樨树随意横坐其上,此时正值金秋,米粒似的木樨花在他们身周散发出阵阵幽香。
天上的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照在他们身上,萧若风打开酒瓶喝了一口,又递给夕烛,对她说:“今晚陪我喝一点好吗,少喝一点不会醉。”
夕烛想起他上次在碉楼小筑,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月一饮的秋月白递到她面前时也是这么说的。
“少喝一点,不会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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