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148）

“你到底是什么人？”

荣辰：我姓神农，神农荣辰。

离戎昶愣了一下，喃喃道：“荣辰，辰荣，你是不久前出现的那一位辰荣王姬！”

荣辰：是。

涂山璟也被想到阿南真正的身份竟然是辰荣王姬。

荣辰：你对他倒是好脾气。

防风邶：（啜着酒，淡淡道）他说的是实话，我本来就不是适合女人跟的男人，你不是也知道吗？

荣辰看着防风邶，说不出话来。

独臂老头盯着她，突然问道：“你是辰荣王姬？”

#荣辰：（自嘲）辰荣王姬？何等讽刺的称呼，辰荣早就亡了，我不过是亡国王姬。

独臂老头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仰头喝尽碗中酒，竟高声悲歌起来：中原地古多劲草，节如箭竹花如稻。

白露洒叶珠离离，十月霜风吹不倒。

萋萋不到王孙门，青青不盖谗佞坟。

游根直下土百尺，枯荣暗抱忠臣魂。

我问忠臣为何死？元是神农不降士。

白骨沉埋战血深，翠光潋滟腥风起。

山南雨暗蝴蝶飞，山北雨冷麒麟悲。

寸心摇摇为谁道？道傍可许愁人知？

荣辰怔怔地听着，想起了泣血夕阳下，相柳一身白衣，从焚烧尸体的火光中，冉冉走到她面前。

离戎昶头痛地嚷：“大伯，你别发酒疯了！”

老头依旧昂头高歌，离戎昶把老头推进了屋中，几分紧张地对荣辰说：“老头酒量浅，还喜欢喝酒，一发酒疯，就喜欢乱唱一些听来的歌谣……他一只胳膊没了，一条腿只能勉强走路，早已是废人……”

荣辰：我只是来吃饭的，出了这个门，我就全忘了。

离戎昶放下心来，听着从屋内传出的呓语，神情有些伤感，叹道：“我大伯不是坏人，反倒是太好的好人，所以……他无法遗忘。”

荣辰忽而意识到，离戎昶刚才一直说的，其实是相柳，他知道防风邶是相柳？！

显然小夭也已经意识到涂山璟现在——肯定已知道防风邶是相柳。

小夭看看涂山璟，又看看防风邶，突然抬起头对她使眼色。

荣辰：（会意）你吃完了吗？吃完我们就走吧！

说罢仰头饮尽，杯中最后一滴酒。

比起荣辰，防风邶则粗犷的多，搁下酒碗，站了起来，对璟和昶彬彬有礼地说。

防风邶：我们先行一步，两位慢用。

#荣辰：小夭，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小夭：（一愣，点了点头）好啊！

小夭和荣辰走出了门，昶追出来，叫道：“姑娘！”

小夭停步回头，无奈地问：“你还想说什么？”

“知道了你的身份，我还敢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璟的那个孩子是中了自己亲奶奶和防风意映的圈套，这些年来，璟一直独自居住，根本不允许防风意映近身。我敢以离戎昶的性命发誓，璟对你用情很深，眼里心里都只你一人。”

小夭转身就走，夜色幽静，长路漫漫，何处才是她的路？

小夭：你说……为什么找一个人同行会那么难？

防风邶：找个人同行不难，找个志趣相投、倾心相待，能让旅途变得有意思的人同行很难。

荣辰：小夭，你弄错了哦！

#小夭：我错了？

荣辰：人生本就是一场孤独而漫长的旅行，无论是亲人、朋友、爱人、乃至孩子，从来就没有人能陪你走到最后。永远不要把未来以及希望放在外人身上，要会与自己和解，享受每一段旅程，缘来时惜缘，缘散时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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