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暗夜秘谋

京城的夜，浓得化不开，乌云将那本就微弱的月色遮了个严实，唯有宫墙之上的灯笼，散出几点飘摇的光晕，仿若随时都会被这暗夜吞噬。

林若璃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姿矫健地穿梭于街巷之间，她的面庞虽被黑布蒙着，可那双灵动的眼眸却透着坚毅。不多时，她悄然落在一座府邸的后院，抬手轻叩窗棂，三声短，两声长。

窗扇缓缓推开，露出一张略显沧桑却目光炯炯的脸，正是昔日皇后身边的老太监福伯。福伯见是林若璃，忙伸手将她拉进屋内，低声道：“姑娘，可算把您盼来了，如今这局势，乱成一锅粥了。”

林若璃解下蒙面黑布，微微欠身：“福伯，劳您久等。宫中如今到底什么情况，皇上昏迷不醒，是何人在旁照料？”

福伯皱着眉头，忧心忡忡：“陛下身边如今是德妃娘娘在侍疾，可这德妃，看着柔柔弱弱，心思却深得很呐。几位皇子整日在皇帝寝宫前哭闹争着侍疾，明里是尽孝，实则都在探听陛下口风，想为自己争储加码。咱们娘娘留下的那些旧部，如今也都被盯得死死的，稍有动作，就怕惹来杀身之祸。”

林若璃紧攥双拳，在屋内踱步：“萧逸尘无端被指谋反，定是有人蓄意谋划。我今日乔装入宫，便是要寻得蛛丝马迹，还他清白。福伯，您可知那日朝堂之上，最先弹劾他的是谁？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福伯沉思片刻，回忆道：“是御史中丞王大人，那王大人平日里虽也算刚正不阿，可那日却言辞凿凿，拿出一份所谓的密信，信上的字迹倒像是大人的，可内容却荒谬至极，全是些子虚乌有勾结外敌的罪名。老奴觉得，这王大人怕是被人拿捏了把柄，不得已而为之。”

“王大人……”林若璃喃喃自语，心中暗忖，“看来得寻个时机，会会这位王大人。福伯，皇后娘娘生前在御药房可有信得过的人？我想去查查，皇帝昏迷一事，是否另有隐情。”

福伯眼睛一亮：“有！御药房的孙老司药，是娘娘当年从民间救回来的，对娘娘忠心耿耿。只是如今御药房那边守卫森严，姑娘要去，可得小心。”

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林若璃眼神一凛，瞬间吹灭灯火，与福伯一同隐入黑暗。片刻后，却听一阵猫叫，原来是只夜猫翻弄瓦砾。福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姑娘，如今这步步惊心，可千万不能大意。”

林若璃重燃烛火，点头道：“福伯，我知晓。您且帮我留意宫中皇子与大臣们的走动，我先去探探御药房。三日后，咱们在此地再会。”

说罢，林若璃再次蒙上脸，推开窗，融入了茫茫夜色。她一路避开巡逻的侍卫，向着御药房的方向奔去。

御药房周围果然守卫众多，林若璃潜伏在暗处，观察着守卫的换岗规律。待一轮换岗结束，守卫交接的瞬间，她如鬼魅般闪出，几个起落，便闪进了御药房的后门。

药香弥漫，林若璃小心翼翼地在一排排药柜间搜寻。正翻找着，忽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她身形一闪，躲进了一个巨大的药柜之后。

“孙老，您今儿可得仔细核对这些药材，都是要给陛下用的，出不得半点差错。”一个小太监尖着嗓子说道。

“哼，咱家心里有数，不用你多嘴。”一个略带沙哑却沉稳的声音响起，想来便是福伯提及的孙老司药。

待两人脚步声渐远，林若璃从药柜后闪出，轻声唤道：“孙老司药……”

孙老司药猛地回身，手中药杵握紧，警惕道：“谁？”

林若璃忙摘下蒙面布，低声道：“孙老，别怕，我是林若璃，受皇后娘娘旧恩，如今萧将军蒙冤，我特来求您相助，想查查皇上这病症……”

孙老司药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林若璃，眼眶泛红：“姑娘，您怎地来了这虎狼之地。唉，不瞒您说，陛下这病症，蹊跷得很呐。那日送来的药方，有几味药看似寻常，可组合起来，却似有安神过头之嫌，我本想多嘴，却被德妃娘娘身边的人狠狠呵斥了一番。”

林若璃心中一动：“孙老，药方可还在？能否给我一观？”

孙老司药摇头：“药方德妃娘娘亲自收着，不过，我这儿记着方子，姑娘且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团，递给林若璃。

林若璃展开细瞧，眉头紧锁：“这苏木用量怎如此之多，还有这曼陀罗……孙老，依您看，若长期服用此药，可是会致人昏迷不醒？”

孙老司药点头：“姑娘聪慧，正是如此。这药若是短期调理倒也罢了，可连续多日这般用，正常人也吃不消，必是会陷入昏睡。”

林若璃咬牙切齿：“好狠毒的手段，这是要拿捏皇上，操控朝局。孙老，您这份恩情，若璃记下了，您且保重，万不可让旁人知晓今日之事。”

告别孙老司药，林若璃怀揣证据，趁着夜色溜出了皇宫。回到落脚之处，她铺开信纸，将今日所得写下，准备设法传递给狱中萧逸尘。

此时，天牢之中，萧逸尘虽身着囚衣，却难掩周身气度。他正闭目沉思，忽闻一阵细微的声响，睁眼一看，一只信鸽扑棱棱落在窗边。

萧逸尘取下信鸽腿上的竹筒，抽出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是林若璃。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中满是柔情，可看着看着，眼神渐冷，透出凛冽杀意。

“逸尘，今日我入宫查探，得知皇上昏迷或与德妃有关，御药房孙老司药给了关键线索。你且放心，我定与众人周旋，救你出来。”

萧逸尘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低语道：“璃儿，辛苦你了。既有人敢在这朝堂兴风作浪，我便陪他们好好玩玩。”

天牢外，看守的狱卒听到动静，不耐烦地呵斥：“萧逸尘，大晚上的，折腾什么呢！”

萧逸尘冷笑一声：“劳烦小哥，狱中苦闷，我不过是与这老鼠逗趣罢了。”

待狱卒嘟囔着走远，萧逸尘重新坐回干草堆，开始思索对策。他深知，如今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仅凭林若璃一人在外奔波太过危险，自己虽身处狱中，也得想法子给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添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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