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二十七

林如海：“倘若当真是一位奇人，在下倒是想见上一见。只是这位先生的名字倒是有些奇怪。”

小沙弥笑道：“起先我们也觉得古怪，还是先生说了来由我们才知道。伯乐相马的故事流传了多少年，养先生的人便直接将伯乐二字颠倒，称作乐伯，却是正应了其识人之精准，可谓是一语成谶。”

这迎客的小沙弥是被主持抚养大的弃婴，因为年纪小才一直没有正式出家，但讲论起佛经来却也是不差，林如海与他相差快二十岁，聊起来倒也有些意思。

这时从后面众僧修行的地方走出一个七八岁的小沙弥先是与他师兄见了礼，又转身对林如海道：“林施主安好，主持有请。”

林如海一愣：“多谢。”

说完便跟着走了。

祥安寺虽是香火鼎盛但严守清规戒律，除了在前面迎客的僧众外皆是布衣，奉行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不过一门之隔，前面是人间喧嚣烟火，后面却是出尘之地，不染凡尘俗世，格外的静涤身心。

林如海能到这后面来也不过寥寥几次，身处其间不免心旷神怡，一直隐在眉间的烦躁忧愁此刻也尽数消了。

主持所在的禅房并不大，一进门就是一僧一道正相对跪坐，一举一动颇富古意。

林如海：“二位大师安好。”

主持慈眉善目，未语先笑：“林施主好啊，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林如海：“家中一切安好，都是多亏了主持祈福之功。”

主持笑道：“施主这就谢错人了，真正出力的可是大夫，与贫僧并不相干，神佛庇佑先得要自身持正一心向善，行善因结善果，如此而已。对了，今儿请你过来的可不是我，是这一位。”

林如海：“在下姓林，名海，表字如海，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跪坐在那儿的正是乐伯，三十出头的俊朗模样，眼睛却是如同孩童一般清澈，无论是谁看到这双眼睛都会忍不住自惭形秽。

乐伯：“想必带路的小沙弥已经说过了，林公只唤我乐伯就是，乡野之人，到底没什么规矩。”

林如海隐隐感觉到乐伯身上有一种气场，并不敢轻慢造次，笑着行礼：“在下见过先生了。”

门外自有小沙弥取了小桌和席子过来，林如海跪坐到主持身边，先是品了一回茶才开口问：“不知先生请在下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乐伯：“林公问那我也就直言了。我乃乡野之人，每日里逍遥自在，偏去岁一日心生感应，有人竟与在下有一段师徒缘分，要我尽心教导直至及冠，这可就奇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拘束，更不用说收徒了。偏自此之后在山上就再也待不住了，心里烦躁，便下了山一路南行，那日在街上正看见林公，便知道我那命中注定的徒弟是你们家的小公子。你们家是官宦之家，要我教导的肯定绕不过那些迂腐文章去，可惜自此之后我便是再怎么都没办法离了这地界，便只能厚颜找上这里，借机请林公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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