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愧疚

第四十一章

“我爱着她，怎么会伤害她呢，你多虑了。”

“主人说过她是一枚非常有用的棋子，爱上棋子，似乎不是主人所希望的。”阿雪言语中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和平日的她完全不一样。

“我爱上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不阻碍他的大计，他自然不会怪我，再说了，对这个女人倾注感情的人难道只有我一个么？”

这话摆明了是说给阿雪听的，阿雪也明白凤清华的确看透了一切。当她倒在雪地等待着流光出现的时候，她的确是为了主人的命令。可是长时间的相处，特别是流光只剩下她一个人可以依靠的时候，她发现她对流光的感情变了，她开始希望自己能够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在流光的身边照顾流光，能够看着流光得到自己的幸福，可是这一切的期望又是那样的遥远，她摆脱不了自己的命运，流光也摆脱不了命运。从一开始她就看到了结果，却还是固执的希望结果还未注定。

“不要过多久她就会醒过来，然后我会告诉她她爱着的人是我，她心里想着的人是我，我会让她一点点的遗忘冷无邪，直到最终忘掉冷无邪，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在她的面前提及冷无邪，这也是我对你唯一要求。”

“我知道了！”

“阿雪，你那么小的时候就得到他的器重，你该明白他对你有多大的期许，我希望你不会辜负他的期许。”

阿雪单膝跪下，说道：“我绝不会辜负主人的期望！”

“那就好，她现在也醒不过来，我先离开了，记得她的饮食你要多加留心。”

“我明白。”

阿雪说着的时候凤清华已经离开了。她站起身来，看着床上昏迷的流光，心中是深深的愧疚，她在心里对流光说过无数遍的对不起，可是却无法说出口，她有她必须坚持的东西，所以她对流光的伤害已经是无可避免，她只是希望流光还能拥有幸福，只是这幸福到底到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她也不知道。

人生就是如此，但你以为你可以拥有的时候却在不断的失去，当你想让一个人幸福的时候却总有伤害，但你想要冲破一切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力量微弱，人生如斯，竟是无半分自由。

流光这一睡又是整整三天的时间，阿雪知道流光这一次的昏迷和之前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一次她会自己苏醒，然后可能就会进入到另一个梦境之中，一个她怎么都不会想到的梦境。

流光醒来之后问阿雪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她在哪里，阿雪便告诉她她现在在妙丽殿，可是流光却突然之间记不起来了。阿雪知道流光只是短暂的失忆，并未放在心上。流光也是照常的吃饭，和之前也没什么不同。

过了午后，连下了几天的雨总算是停了，流光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她什么也没问，因为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她叫赫连流光，知道她来自云国，知道她深爱的人是冷无邪，可是冷无邪已经死了。

阿雪听流光说着，什么也没说，流光说完了，就又开始对着外面发呆，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然后凤清华就出现了。

流光发现凤清华总是在她的心中充满了悲伤的时候出现，然后他不用做任何的事情，流光就会感到恐惧，再然后凤清华会说出一些非常让她难以承受的话语，一点点的让她接近疯狂。

每一次凤清华来到之前，阿雪总是能够有理由离开，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却无法控制自己对流光的遭遇感到痛心。

她看得到流光接近疯狂的样子，她听得到流光痛苦的声音，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绝望。

日复一日的在失忆与真正的记忆中转换，一次又一次的经受着来自凤清华的折磨，流光的精神完全的奔溃了。她颓然的坐在地上，所有的思想似乎在一瞬之前全部的抽空了。

凤清华低下身，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凤清华！”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流光对凤清华说的最清楚的一句话，这样的一句话已经让凤清华感觉到了胜利的曙光。

“我是你的什么人？”

“你是我所爱的人！”

凤清华非常欣喜的听到了他最想听到的话，他轻轻抚着流光的头，用从未有过的温柔的声音说道：“你会一直在我的身边么？”

流光点头，说道：“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跟你分开。”

“你会永远爱我么？”

“会，我会一直爱着你，只要你也一直爱着我！”

听到这些话，凤清华脸上的喜悦之情是再也难以掩饰了。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终于可以完完全全的拥有赫连流光了，从此往后他便可以没有任何担忧的将七国尽归他手了，他定然会成为这个世上最大的王者。

停息了许久的雨又一次的来临了，凤清华第一次留在了妙丽殿，而这一次是流光主动要求的。

流光看着凤清华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含情脉脉，似乎是要将生命的一切都给与凤清华。凤清华怀抱着流光，突然间明白了冷无邪为什么会到死都要保护着赫连流光，因为她真的值得一个男人为她做那样的事情。

凤清华知道他不是冷无邪，他也不想成为冷无邪，冷无邪是他的手下败将，而赫连流光未来的生命中只会有他。

帷幕落下，一切都已成定局。

凤清华决定留下的时候阿雪就知道一切都已在凤清华的掌握之中，而她又何尝不是一个棋子，只是她这颗怕是没流光有用，不知道何时她就会变成弃卒，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她希望她还能护着流光。

阿雪一点点的走入雨中，没有打伞，雨打在她的身上，凉凉的，冰冰的，如同她的心此刻所经受的。

突然，一把伞遮住了她的身体，将雨全部的挡在了伞外，她抬头，撞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阿雪低下头去，“禅玉，我真的害怕了。”

封禅玉轻搂阿雪的肩膀，说道：“不用害怕，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阿雪并未因这句话而感到舒心，“你离我那么远，若不是有要事要向主人回禀，你也不会来。”

封禅玉舒展的眉头皱起，说道：“我知道义父让你做的事情让你感到为难了，但是我相信义父一定有他的理由。”

“我当然知道了，可是这样对待流光还是让我无法释怀，难道你面对流光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感觉么？”

“在我看来流光便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的感觉自然不同，只是我又能怎样呢，告诉流光我一直在欺骗她么？”

阿雪默然，的确他们谁都无法说出来，因为他们都害怕看到流光受伤的眼神。流光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他们若还是说出残忍的话，流光一定会再次陷入死亡的。

“走吧，不然要着凉了。”

“你这次要呆多久？”

“就一天，回禀完了我就该离开了。”

“下次见面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日。”

“会见面的，一定会的。”

庭院深深，雨意绵绵，知否知否，惟念与君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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