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时间说快也快,很快到就到灵山大会的当天。
这天,天公作美,晴空万里,阳光如同碎金般洒落大地,清风温柔的轻轻拂过。灵山上,桂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吐露着馥郁芬芳,那香气丝丝缕缕,弥漫于空气中。
比试场地设于灵山之巅,露天阁楼巍峨,青石台呈圆形,犹如一轮巨大的明月镶嵌于大地之上,四壁高台耸立,庄重而肃穆。
阁楼共分三层,最底层围着青石台站立的是那些前来凑热闹的散修看客们,他们的目光带着好奇与期待来一睹这场盛会的精彩。
二层为各门派弟子参加大会的候场之处,年轻弟子们端坐其间,一张张年轻的面庞上写满情绪,他们心中既怀揣着紧张又满溢着斗志。
顶层是整个会场最具威严之处,十大门派掌门的席位,为了防止比试过程中误伤观众,周围早已布下了严密的防御结界。
此次灵山大会设有单人竞技、双人对垒以及群杀淘汰三项,最终将以三项名次综合评定出魁首。
前三天是单人竞技,按抽签顺序来。
会试者手中会发放一块玉牌,玉牌上设有术法会自动浮现对手的名字。
高台之上,除了孤月夜掌门席位空缺,各大掌门都已入座。他们的目光或深邃、或淡然,扫视着下方的一切。
“姜掌门又没来?”
“姜夜沉那个臭脾气,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此人心高气傲,自大狂妄,也就是南宫掌门心胸宽厚,不与他计较罢了。”
比试尚未开始,台下几名散修窃窃私语着。
仙门之首儒风门的掌门南宫柳目光轻轻扫过空位,脸上依旧堆着和颜悦色地微笑,熟络的与在场各位掌门寒暄。
“薛尊主,许久不见,您还是这般英姿飒爽啊!”
这位被称作“薛尊主”的人,正是下修界死生之巅的尊主——薛正雍。
薛正雍客套抱拳回礼:“南宫掌门言重了,听说令郎也参加比试了?”
提及长子,南宫柳满脸慈爱,笑容更甚。
“犬子也就会拉个弓射个箭罢了,令郎才是人中龙凤,有薛兄当年的风采。”
薛正雍谦逊道:“南宫掌门过誉。”
“明宫主,您如今还是芳华依旧啊。”
明月楼向来性子清冷,淡淡应了一声,“南宫掌门客气。”
南宫柳又将视线投向江东堂的堂主。
“杨兄也来了?我还以为您这段时间身体欠佳,怕是不会出席呢?”
杨堂主轻抚长须,眼神中有着对往昔岁月的追忆。
“并无大碍,不过是老毛病犯了。灵山大会乃是难得一见的盛事,能将这些年轻小辈们汇聚一处,看着他们,我不禁想起了年少时的自己。”
南宫柳闻言,朗声笑道:“哈哈哈……如今确实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这把老骨头也该给这些后起之秀腾出位置了。”
“哈哈哈…”
………
二楼的等候区我惴惴不安的站在围栏处,握着手中的玉牌小声祈祷着。
“老天保佑,千万别给我匹配一个很厉害的对手,求求了。”
薛蒙正啃着一颗桃子,慵懒地靠在黄花梨椅上。
“你求老天,不如求求我,我若心情好,或许还能教你几招!”
“我谢谢你啊!”
我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试图平复内心的紧张。
师昧柔声:“窦公子,放平心态,就当是历练一番。”
我故作镇定:“对对对,你说的不错,放平心态…不就是一场比试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因与师昧认识,和薛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段时间我们常在一块修炼,为不久的灵山大会做准备,借薛蒙的光,带着京赫与他们坐在死生之巅的位置。
我连着喝了几杯茶,心情更彷徨了。
“薛凤凰,马上开始比试了,你一点都不紧张吗?”
“紧张?当然会有些。”
薛蒙扬起眉梢,笑得张扬而肆意。
“不过我势在必得,魁首定是我的。”
薛蒙后知后觉:“对了,你刚叫我什么?”
我又重复一遍:“薛凤凰啊?”
薛蒙极为不喜别人喊他“凤凰儿”称呼,气的捶桌子,就差没把吃剩的桃砸我脸上了。
“不许叫我这个称呼!”
“行,薛少主。”
就在这时,我感觉手心一热,玉牌上缓缓浮现出一个名字。
“林笙?”
我轻声念出这个名字,京赫解释道:“火凰阁的弟子。”
我问道:“那他厉害吗?”
薛蒙轻哼一声,语气不屑:“就那样,一大堆灵丹妙药堆积起来的灵力,不过家里挺有钱的。”
有钱?
我好奇地追问:“多有钱?”
薛蒙傲然道:“反正比不上我家。”
正交谈间,负责大会的弟子高声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我排在前列,很快便轮到了自己上场。
对手林笙长相与他秀气的名字极其不符,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肤色偏黑,红衣轻铠,手中抱着一柄散发着古金大刀,犹如一座小山般屹立在我面前,显得威势逼人。
我率先抱拳行礼。
“无名无派散修,窦霓婉,今日首战,请阁下不吝赐教。”
林笙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一开口,话语中满是轻蔑与挑衅。
“名字跟个娘们似的,长的还娘们唧唧的,能打吗?不如就此投降,回家绣花去,哈哈哈…”
?没礼貌。
“我看是你回家绣花吧。”
手中翎羽泛起凛冽寒光,我毫不客气挥剑刺出,快如闪电划破长空。
林笙仓促举刀格挡,脸上嚣张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显然有些轻敌了。
他啐了一口:“小白脸,有几分实力,看老子一会怎么打的你哭爹喊娘!”
我怒道:“废话少说,打就打,啰啰嗦嗦!”
“长的娘怎么了,你老娘不是女的,咋滴,你也看不起你老娘?最烦你们这种看不起女人的男人了。”
“让你狂,让你狂。”
我一边与他对招,一边骂骂咧咧,几个回合下来便摸清他的招式。
他的修为是不低,却因过度自负而失去了应有的谨慎,身手笨拙迟缓,全凭一股蛮力支撑,招式更是松散得如同未扎紧的麻袋,毫无章法可言。
我虽灵力平平,但多靠姜曦每天的耳提面命,基本功还算扎实。对付这种徒有其表,内里空虚之人,简直易如反掌,不过几招,便将他踢下了台。
我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冷冷道:“不过如此,还以为多大能耐?”
“你!”
林笙捂着被踹得生疼的胸口,咬牙切齿:“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放了句狠话,灰溜溜的走了。
看着林笙狼狈离去的背影,我嘴角微扬,似笑非笑:“行啊?我等着你!”
第一关算是过了,接下来就是三天后的双人对垒。
薛蒙在单人竞技中脱颖而出,与师昧组队,对上了儒风门的少主南宫驷。
不过他身边站着的人,倒是令人意外。
竟是宋秋桐。
但宋秋桐不是那次拍卖会叶忘昔赎走的蝶骨美人席吗?
怎么会跟着南宫驷?
好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我坐于二楼看台处,眼睛紧紧盯着青石台。
青石台上薛蒙与南宫驷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一时之间竟难分伯仲。
“对了,好像没有看到叶忘昔啊?”
“他没来。”
如同昆山玉碎般的声音低缓沉稳地响起。
我循声望去,一位眸色浅淡、鼻梁高挺的男子映入眼帘。他身着一袭雪绡流袖袍,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华贵之态。
“梅含雪,你来做什么,炫耀的吗?赢了我,你很光彩?”
我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与嘲讽。
梅含雪轻笑,温言:“别气,下次让你赢回来。”
我冷哼一声:“倒也不必,我巴不得你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当真是冤家路窄,双人对垒遇上了梅含雪这个狗东西,京赫与梅含雪的搭档打了个平手,我没打过梅含雪,只能饮恨而败。
梅含雪没有走,径自寻了个空位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怎么突然来这灵山了,还扮作男子隐姓埋名,我记得你们药宗向来不参与这些竞技之事啊?难道说…是为了我?”
“少自恋了,我是为了我自己。”我夺过茶壶,“还有,这茶不是给你喝的,赶紧滚,看见你就烦!”
梅含雪微微挑眉:“这么凶啊?”
我不耐烦:“赶紧滚。”
梅含雪淡然的轻啜一口清茶,目光悠悠地落在青石台上,眼神忽然微亮。
“呦,薛蒙那小子要赢了!”
“他打过了南宫驷?”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台上。
宋秋桐敌不过师昧,早就瘫软在一旁了。
而这边正和南宫驷打的难舍难分的薛蒙,他猛地使出最后一击,那力量仿若开山裂石,硬生生劈开了南宫驷射来的灵箭阵,箭矢四散,气流激荡。
南宫驷一时失神,就在这瞬息之间,薛蒙身形如电,再度攻来,南宫驷施法抵挡,反应却慢了半拍,被薛蒙一脚踹中,从坐骑妖狼鎏白金背上跌落,很是狼狈。
南宫驷手中有神武,是一把玉弓曼陀,他自身灵力强悍,术法皆为上乘,而薛蒙只有一柄神兵佩刀龙城,远不及神武。
可他竟然真的赢了南宫驷!
台下的人群瞬间像煮沸的水一般喧腾起来,嘈杂声浪此起彼伏。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能耐?”
“不知道啊?”
“据说来自下修界,叫薛凤凰?”
“哪是什么薛凤凰,那是人家的诨名,他叫薛蒙,薛子明,死生之巅的少主。”
“修真界第一大派的少主被下修界的少主打的落花流水,他老子估计都气死了。”
众人议论纷纷,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几分幸灾乐祸……
南宫柳的脸色微僵,嘴角勉强勾勒出一抹笑容,那笑容似是凝固在脸上的面具。
“还是薛尊主教导有方,吾儿实在自愧不如。”
“南宫掌门过奖了,犬子不过是侥幸取胜罢了。”
薛正雍心中满是意外,自家儿子竟能战胜南宫驷,他面上虽波澜不惊,可眼底却难掩得意。
那些上修界的那群老家伙总是瞧不上下修界,今日蒙儿这一胜,真给为父长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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