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刚走出醉仙楼,迎面就走过来好几个人,而且个个都是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瑶光迎头之上,而且前面不远就是她的家,因为孩子都在学堂,所以平时都是她一个人在家。今天无端端被几个人围住,看来来者不善。她从那几个人中间过去,却被其中两个故意手牵手拦住去路。她往旁边走,却又被另一个故意挡住去路。她上去推开其中一个个子瘦小的女人,却被一个男的故意用腿绊住了脚。她刚一接触就感觉不对劲,所以就狠狠剁了那个男的一脚。那个男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脱掉鞋子,在用手一直揉搓剁的疼痛的脚。
那个男的恶狠狠地对着其中一个骂道:“还是什么王府嫡女,三年前却被人那样的不体面,被人从东宫赶了出去,也不知道丢人丢大了。”
四面八方仿佛都是嘲讽、讥诮、奚落的声音,将她萦绕。
一个女子嘻嘻哈哈地道:“吕家营啊吕家营,你自诩家世高贵,还有个宠冠六宫的太妃姑母,便以为自己能稳坐太子妃之位了吗?可惜啊,太子厌恶你……”
一个男人眼带嘲讽地说道:“一个被未来天子厌恶的女人,被当场叱责娇娆媚上,言行无状的闺阁女儿,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那个坐在地上的人对着吕家营就是一鞋底子,打得她头昏脑胀的:“吕家营——你,完了!”
吕家营闪到瑶光面前,伸手就打,却被瑶光一手抓住了她行凶的手。瑶光推了她一下,就颤巍巍地倒在了地上。
吕家营从地上爬起来,就揉着眼睛哭道:“你这个丧门星,凭什么和太子在一起,坏我好事?”
瑶光无奈地说道:“你是谁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帮了赵锦之的忙,他只是请我吃了一顿饭,再者说我一个中年女人,家里孩子都十几岁了,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后生晚辈起歪念。”
吕家营一脸不相信地说道:“你骗人,你长的那么年轻,还美丽的世间罕有,说那个男的不喜欢你,鬼才相信。”
周围的几个一脸看好戏一样,个个脸上一脸笑容。吕家营气急败坏地看着那几个人的模样,大声说道:“你们几个谁也不许笑,都不许看我笑话。”
瑶光无可奈何地将她拉起来说道:“你只是个刚成年的人,而我已经到了中年,和你们这些小年轻不是一代人,你不要误会。”
那个坐在地上一直揉脚的人,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嬉皮笑脸地说道:“美女你哪里的?不如咱们俩聊聊,我年纪不小了,快三十了,就是还是孤身一人。”
吕家营一脸怒气骂道:“张陆你是不是找死?你比我大那么多,我都还没有嫌弃,你竟然敢当街勾引别人。”
瑶光笑着说道:“吕家营你吃醋了,你刚刚不还是难过吃赵锦之的醋,说你太子妃的位置志在必得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改变主意了?”
一个男的上去拉住瑶光的胳膊,说道:“美女你别听他们两个胡扯,今天哥几个在这里站着,你好好看看,可有你看中的。”
瑶光慢慢将那男的胳膊拉下去问道:“你是谁?怎么喜欢上我了?我这年纪不当你的长辈,也比你母亲小不了几岁,你家父母怎么教育你的?”
那个男的灰心丧意地说道:“不要说你比我大十几岁,就你这模样的我也乐意,你长的太好看了。再说我已经打听过了,你没有男人,你还单身。”
瑶光捂住嘴大声笑道:“我今天只当你开了个玩笑,我是不会和晚辈计较的,再说了不是我没有丈夫,我如果没有男的,又哪里来的儿女,你现在年纪不大,等过几年你就明白了。”
吕家营大声喊道:“今天把她给绑走,本小姐出一百两,不……一千两银子……”
然后瑶光周围走上来三个人,一边架住一个,将她请进去恭王府。
轰隆隆——
惊雷划破长夜。
大雨瓢泼而下。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等待吕家营的不是父母的夸赞,而是最严厉的责罚。
她被罚跪在酔玉轩外,平日里养得细嫩玉白的膝盖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坚硬冰冷的青石板上。
一个年轻的官员站在廊下,隔着雨幕冷眼望着吕家营,手捧太后谕旨。
“太子今个说了,吕小姐在宫宴上做了那等妖媚惑上的丑事,惹恼了太子,损害的却是恭王府的名誉,请吕小姐跪在这里——赎罪!”
寒雨浇透了她的衣裳,那细如春柳的腰肢仿佛已承受不起沉甸甸的重量,随时会断掉一样,身体颤巍巍的。
吕家营张口,声音哑极地说出了今晚说过无数次的辩驳之语,“我没有妄图勾引太子殿下,请太子明鉴!”
她俯身下去,行叩拜大礼,额头重重磕在青石上。
“我没有妄图勾引太子殿下,请太子明鉴!”
只说这一句。
说一句,磕一下。
很快,光洁雪白的额头就一片青紫。
整个大厅里,从恭王爷的脸上看不到一点高兴的样子,下到丫鬟奴仆,全部都冷漠着脸色。
吕家营:“今日之前,我是王府嫡出的郡主、小姐,高门贵女,姑母对我多加疼爱,连平日里请安都舍不得让我屈膝行礼的。但是如今却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跪在夜雨里,将头都给磕破,也没有丝毫心疼。”
恭王爷冷冰冰地说道:“你刚刚在外面说了什么混账话?你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敢口出狂言,许诺给他人一千两,你真当老子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吕家营:“我的人生,不能因为那人一句话就被……彻彻底底的毁掉了。”
恭王府的前厅,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赵锦之:“这是何其可笑的事情,真是荒唐。”
大厅里的人跪了一地,天上阴沉沉的,雨水铺天盖地的浇落下来,整个天气也一下子冷了很多。
雨水从窗花格子里灌进来,下人早早熏笼上炭火,房间里竟然寸灰不染,慢慢地屋子被熏得暖洋洋的,赶走了不少潮气。
恭太妃问道:“几时了?”
丫鬟道:“申时刚过。”
恭太妃:“外面吵闹了半天,我哪里能坐的安稳?”
丫鬟:“她现在还在外面跪着?没有老王爷的吩咐,小姐不敢起来,不过……嘴上连声喊冤呢。”
恭太妃:“太子殿下金口玉言,怎么会有错?”太妃神色漠然,淡淡说道,“这丫头貌不其扬,平日里仗着我的疼爱,竟然被娇惯成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闯下这样的弥天大祸,还累及父兄姐妹。”
丫鬟:“但是她怎么说,要不是您让贤,她该是大长公主,天潢贵胄,也该大富大贵。”
外面赵锦之狠厉的声音传来:“这样给家族蒙羞的女子,就算打死也不为过。”说到最后,咬字重重,眼里闪过明晃晃的厌恶,像是有血色杀机从唇齿间碾转而过。
恭王爷小心说道,“只是太妃娘娘那里,恐怕不好交代……毕竟她也是你的长辈。”
赵锦之:“她刚刚在大街上做了什么坏事?你恭王爷竟然护短。”
恭王爷:“罢了,我吕家也是积善之家,簪缨贵族,做不出来那等残害别人的险恶之事……”
赵锦之:“你说她还在喊冤?看来是不曾想清楚自己的过错了。”
恭王爷:“送她去佛堂,好好的静思己过吧,顺带再磨一磨她的性子。”
赵锦之:“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就算了,她一句话想清楚,认错了,什么时候再放她出来,想的美。”
恭王爷:“太子你心慈,只是就这样能宽恕了二小姐,不怪罪太妃娇纵了她?恐怕像她这般待字闺中被连累了名声的女辈们,不会答应。”
太妃终于忍不住从房子里走了出来,指尖拨动着佛珠,道:“主有过,奴仆代为受之。何况,二丫头今日举止轻浮,宫中失仪,未必没有身边丫鬟的教唆之过。她身边的那两个丫鬟……”
赵锦之:“我刚刚从醉仙楼出来的时候,我先前见过的那名女子,就被你们家的人给绑了来。”
恭太妃摇头冷笑,“看看,这女子的名字都起得这般心高气傲。”
赵锦之:“你难道不知道她是谁的人,还做下这种错事。”
恭王爷:“这两个丫鬟是不能再留了,也好借机好好敲打一下那个……”
恭太妃板着脸说道:“她那张脸,过分美艳张扬了,于家族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恭王爷:“你的良苦用心,二小姐将来会明白的。”
赵锦之怒不可遏地骂道:“你想怎么做?就算是李玉衡不喜欢她,可是并不代表别人不愿意娶她。”
恭太妃:“只怕你剃头挑子一头热,你有情,别人无意。”
恭王爷拍拍赵锦之的肩膀提醒道:“别忘了我们才是真的亲戚,你别因为一个外人伤了两家的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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