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瑶光来说,那年的七夕,没有牛郎织女鹊桥相会,更没有秦观的《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而那些恶人的干预,像是一把利刃,把她的生命活生生地一剖为二。从名为踏进她的生活中算起,十几年来,那些曾经快乐、幸福的岁月……眨眼就成了泡影。她在一日之间,失去了让她曾经深爱过的人和她那温暖的家园。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存在了。迎接着她的,是那份永无休止的悲痛,和茫不可知的未来。
感情?哪里还敢奢望。
那年,雍州城已经乱成一片。老百姓四散奔逃,城中哭声震天,城外炮火隆隆,听说判军的云梯已经攻上城头。他一身白衣站在城门外,面对着匆匆忙忙奔进皇宫,十万火急地命令大臣们的思宗:
“寡人和众大臣,都将战至最后一滴血,我家唯一的命脉也断了!现在,我把保护国家的重责大任交给了你!其他人马上化装为难民,立刻逃出城去!”
“不!”名为激烈地喊,“我要和你在一起,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你不可以!”思宗扳着名为的肩,坚决地说,“为了名氏的一脉,你要勇敢地活着,此时此刻,求死容易,求生难呀!”
名为:“要走你跟我们一起走!”
“你明知道不行!”李玉衡一脸的凄绝悲壮。“你不是要全节以终!事不宜迟,你们快走吧!”
“玉衡”思宗大声地喊着。
李玉衡:“从今天起你叫名秋,不是什么主子,也不是女皇,这是命令!”
“是!”名为和名秋有力地答着。
“二婶!”李玉衡从腰间抽出一支令箭,一把匕首,啪的一声塞进名秋手中。“如果你们路上遇到拦兵,只要出示我的令箭,他们便知道你们是谁,自会竭力保护你们了!如果路上遇到敌人,为免受侮,我要你杀了名为,再自刎保节!”名秋瞪大了惊恐的双眼,注视着手里的令箭和匕首,在惊慌失措和钻心的痛楚中,已了解到事情再无商量的余地,一切都成定局了。
“走吧!”李玉衡推开门走了进去。“快走!若不想做个妇女,就不要拖拖拉拉,哭哭啼啼!”
“不要啊!”名为终于忍不住痛喊出声了,“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不要不要,我宁愿去死……”
名秋声泪俱下地道:“名为为什么是你?因为你是姐姐最疼惜的儿呀!如今事态紧急,你我也不能抹了脖子在选择当个妇道人家。而且都已负伤,势必得跟随着我,不到最后关头,可我怎么忍心让你和那些男人……我实在舍不得呀!愿老天保佑,给我们一条生路!这样,我就死而无憾了!所以,你必须活着,不只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我对你的宠爱!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有遗憾的,对不对?”
名秋用这样感性的声音一说,名秋更是心如刀绞,泪如雨下了。再也不忍心让她失望,更不忍心让城南伯看到他流泪,两人头也不回地奔出门外去了。
就这样,她和以前诀别了。
那天瑶光追着李玉衡,穿着破旧的粗布衣裳,两人混杂在一大堆的难民中,从边门逃了出去。感觉上,这一路像是无休止地漫长。难民们争先恐后,城里火光冲天,人们开始哭爹喊娘……各种声音全都搅和在一起。她耳边响起那种喊杀声,和浪声浪气的呻吟声。眼前交叠着火光、房屋被火烧光木料后轰然倒塌的声音和那汹涌溃散的人潮交织在一起。
他们走了一整天。瑶光觉得从来没有这么辛苦过,她为了这个男人,一直追随他到走路脚底都磨出了水泡。名秋何曾吃过这种苦,又何曾离开过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一路上哭哭啼啼,到晚上,连声音都变哑了。偏偏这晚,走着走着,忽然天空一暗,雷电交加,大雨倾盆而下。出门时,已是兵荒马乱,因为没有带伞。顿时衣服被淋湿透。深夜,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桥洞,他们瑟缩在墙根下躲避风雨。等到雨停了,名秋就开始发烧了。
瑶光把周围的碎纸屑和碎干草捡来了些,李玉衡生了一堆火,那两个人围上来忙着把湿漉漉的衣服烤干。瑶光身上感觉到冷,就紧挨着李玉衡,感到他全身火热,不禁心里着急又心痛。
名为望着瑶光,可怜兮兮地说:“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回家呢?我好想家里的暖被窝啊!”
瑶光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怕冷滚你家去呀!你后娘的暖被窝?此时此刻城南伯还不知道你是生是死呢。”
名秋脸上一片哀凄,她看着李玉衡说:“我们必须振作起来!勇敢一点!别想家里的暖被窝了!从现在起,你只有自己了!你脑子里要想的,就是要为自己好好地活下去!懂了吗?”
名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仅要为自己,我还得为家里的孩子考虑。”
瑶光恶心地说道:“我遇到的男人虽然无能,可是他还是我儿女的亲爹,哪个轮到你多事,你还是去管你自己生下来的好了。”
两人面对这样凄惨的局面,都是心急如焚,但都不知道要怎样办才好。李玉衡将就着喝了几口凉水,名秋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干粮,两人跪在瑶光和李玉衡面前,一人一句地说:
名秋:“我知道你讨厌我,嫌我啰嗦,可是我也没有法儿。”
名为:“瑶光,你一路上什么都没吃,快吃点东西吧!让我跟你继续过好不好?”
瑶光放开搂住李玉衡的双手,猛地就站起了身子,正色地说:“姓名的你们给我听着!我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你们两个也不会成为我的至亲,还有别动不动就下跪,万一路上出点意外,你们哪个把命丢了,岂不是活该吗?”
“是是是!”名秋心悦诚服,一迭连声地说,“说的是!”名为急呼,“你真是……”
名秋:“你就算是在每天挂到他裤腰带上,每天睡觉枕男人胳膊到变麻,你就确定这男的就靠谱?”
李玉衡拔出来配剑扎到火堆里骂道:“你找死。”
名为无奈地看着这几个人,在这一瞬间,已经悲哀地醒悟到了一件事:从今以后,自己和那家人永远地告别了!和不属于他的家人告别了,她不再需要一个多余的人赖妨碍她的生活。
名为:“你滚吧!从我家里滚出去。”
瑶光怒不可遏地痛骂道:“你滚吧,滚出去我的房子,别住在我的房子里,那是我花钱让人盖的。”
名为:“你才拿出来多少钱?你能有多少钱,别他妈放狗屁了。”
李玉衡的眼神冷冽得如同千年寒潭,不带一丝温度。当对方挑衅的话语传入耳中,他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微微下蹲,犹如猎豹蓄势待发。眨眼间,他已经冲到对方面前,一记凌厉的耳光带着呼呼风声横扫而出,重重地抽在对方的脸上。又剁了他一脚,名为惨叫一声,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
名为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他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欺身而上,李玉衡左手如铁钳般,一把死死揪住对方的衣领,将其整个人提了起来。紧接着,右拳如雨点般密集地朝着对方的腹部砸去,每一击都伴随着低沉的闷哼声,那人的身体在他的攻击下如风中残叶般颤抖。
名秋慌忙上前去扶起名为,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瑶光:“你别动不动就挑衅,他可不是一般人,不是你这残废能比的,打你一耳光你就得趴地上半天才能起来,再屡教不改,往后有你受的。”
名为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没想到扣子开了,露出来脖子,只见他脖子上挂了个金灿灿的金佛。名秋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刚刚还笑意盈盈的他,瞬间变了脸色。原本眯成缝的眼睛猛地睁开,目光如刀般射向对方,眼神中透露出的冰冷与愤怒,仿佛能将空气冻结。鼻翼急剧地一张一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猛兽。
名为见事不好,立刻用手抓住衣服使劲往上遮盖。名秋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使劲拽住金佛的绳子往外拉。
却被名为推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愤怒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呼吸急促,胸脯剧烈起伏,眼眶瞬间红透。“你怎么能这样!”她冲对方喊道,声音带着哭腔。话刚出口,泪水便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她气得浑身发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受够了!”她大喊,声音颤抖,紧接着,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她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哭得泣不成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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