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言伏在案前执笔绘丹青,画的正入神,连沈敛敲门进来都没有听到,沈敛走路没声走到他身后,静静地看着,沈敛看着他一笔一笔,画的是窗前小桌案上摆的青瓷花瓶,花瓶里还插着一枝花,每一笔轻重皆宜一气呵成。
倾言当日就佩戴上了芍药花香囊,沁人心脾的花香萦绕沈敛鼻尖,两人一坐一站,一个画的入神,一个看得入神,大敞的门扉奔跑进来的春光,在二人身上留下痕迹,洒下了一场平静。
良久,倾言画完最后一笔,搁下画笔一仰头,撞上了沈敛的目光,倾言眼底闪过一抹惊讶,瞬间平静,维持着这个姿势,弯了唇角,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眨眨眼,略带笑意地问他:“沈公子,怎么了?”
沈敛也没有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笑弯了眼,一本正经地答非所问:“你怎么这么漂亮?”一边说着还一边细细打量。
沈敛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能漂亮成这样,尤其是那双丹凤琥珀色的眼,意气中带着温柔简直是漂亮的,天怒人怨,人神共愤。
沈敛看着他,看着看着就出了神,倾言身子塌陷进了藤椅里,换了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下颌往上,往上看,面部轮廓被镀了一层光,看着他眼里辨不明是什么情绪问他戏谑道:“好看?”
“嗯,好看。”
沈敛心中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在翻涌,惊涛骇浪打的人心疼,疼的人呼吸一窒,随即又汇成了一股暖流流入了心中,懒洋洋的,很奇怪,让人陌生。
一双眼神停驻在倾言的脸上,目光却出了神,如急鼓的心跳撼着胸腔,让人陌生甚至恐惧。
倾言瞧见他那痴痴的眼神,忽地笑了,打胳膊抱至胸前,仰了仰身子,扬了扬下巴,指桌上那幅画,似乎丝毫不明白沈敛的意思,分不出是真傻还是装傻,笑了两声:“看什么呢?我说的是画好看吗?”
沈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点儿龌龊心思,直了身子,连忙移了目光,有些尴尬,看了两眼桌上未干的画,仿若真物,栩栩如生,眨了眨眼干咳了两声:“嗯,好看。”
沈敛回了身去,别开了头,少年悄然红了脸,狠狠地摇了摇头,紧紧地闭了闭双眼,想把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东西甩了去,目光一转,直直地瞧着正前恰好是窗外,不知在瞧些什么,倾言扳正了头,目光在案上的那幅画上停留了片刻,半垂着眼,眼里添了几分得逞的笑意,若此时沈敛低眼看他,即可将他这人的精明一览无余,奈何倾言就是吃准了,沈敛没那个胆量低眼来瞧他,便兀自无声笑得有恃无恐,一片春光被撩拨起一缕不明的暧昧,散在二人之间,尤为动人撩的沈敛心绪不明徒增澎湃。
二人之间暧昧的气氛僵了半刻,倾言起了身子收起了画,未经装裱的画纸小心翼翼的卷起来,倾言转身,递到了正在闭眼平复呼吸的沈敛面前,丝毫没有一点罪魁祸首的自觉,全然一副好人模样,看着他,略显随意的把画卷递给他,态度大大方方隐约有些笑意:“不是觉得好看吗?赠你了。”
沈敛睁开眼,提了十成十的勇气,转眼去看他,抬手缓缓接过画卷,手指触上画纸的那一刻顿了一下,不自然的说了句:“多谢。”
倾言像全然未觉似的,亮堂堂的应了一声:“不客气。”何其坦荡,沈敛更为自己的龌龊而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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