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互诉衷肠

文潇耸了耸肩，看向远处。

文潇：“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昆仑？”

赵远舟（朱厌）：“天亮就出发吧。”

身后传来脚步声，卓翼宸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身旁还跟着白玖。

卓翼宸：“我陪你一起上昆仑。我不放心你和这个鬼东西在一起。”

白玖也激动地举起手

白玖：“带上我吧！”

赵远舟的目光只落在卓翼宸手里的食盒

赵远舟（朱厌）：“小卓大人手里提的什么好吃的？”

卓翼宸：“雪梨汤……”

赵远舟笑嘻嘻地伸手就要去拿

赵远舟（朱厌）：“文潇已经喝过了，所以是给我的吗？”

卓翼宸灵巧躲开

卓翼宸：“想得美！我用来喂狗的！”

文潇：“啊？……”

卓翼宸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手足无措。

卓翼宸：“文潇，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哎！”

卓翼宸看了眼赵远舟嬉皮笑脸的模样，无奈地将食盒放地上，转身大步离开。

白玖抽空瞪了眼不要脸的大妖，匆忙跟了上去。

卓翼宸长腿一迈，走得很快，跟在一旁的白玖两条腿换个不停，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

嘴欠的是那只大妖，受罪的却是他，没天理啊！

卓翼宸注意到了一旁跑得气喘吁吁、龇牙咧嘴的白玖，放慢了脚步。

卓翼宸：“小玖，你确定要跟我们一起上昆仑吗？”

白玖认真点点头。

卓翼宸：“此行不知会发生什么，沿途也一定会遇到很多妖怪，你不害怕吗？”

白玖没有回答，卓翼宸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忽然被人用力拽住了。

他侧头，看见白玖正伸手抓着他发尾的铃铛。

白玖晃了晃抓着他铃铛的手，不好意思地一笑

白玖：“这样我就不害怕啦！”

白玖：“我胆子小，但我只要听见你头发上的铃铛声响，就知道小卓大人在我身边，就感觉很安全，有妖怪也不怕了。”

卓翼宸温柔地一笑。

白玖问道

白玖：“但小卓大人，你辫子上为什么总是戴着铃铛呢？”

卓翼宸环顾了四周一眼，眼神忽而有些落寞，仿佛回忆起了某些熟悉的画面。

卓翼宸：“小时候，我哥哥总在花园里练剑，他怕我跑丢，就在我的辫子上绑了很多小铃铛，只要听见身边叮叮当当的声音，就会知道我没有跑远。”

卓翼宸：“那你的呢？”

白玖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白玖：“……我是怕，没人找我，找不到我。我小时候和娘亲玩捉迷藏，我怕她找不到我，我就故意在辫子上戴上铃铛，这样娘亲就总能找到我了。”

白玖：“后来，就再也没有人和我捉迷藏了……”

卓翼宸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摸了摸白玖的头。

白玖猛地想起来一件事，风风火火地跑走了。

白玖：“小卓大人，我还得去帮楚姐姐办件事，我先走了！明天见！”

……

裴思婧准备将木偶放进自己的包裹中，接下来无论去哪里，她都会带着。

突然，她手中的木偶发出白光，白光笼罩中，裴思恒又出现了，他看起来那么鲜活，笑容那么阳光。

裴思恒开口唤了一声姐。

裴思婧一时间分不出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她一步步向前，伸出触碰了下裴思恒的手臂，是温热的触感。

裴思婧：“……你还活着？”

裴思恒：“当然没有，而且我早就死了，姐姐知道的啊……”

裴思恒：“楚姩用混沌法术将我的意识留了下来，我可以偶尔陪伴姐姐了

楚姩用法术暗中将裴思恒的意识收拢重新凝固在木偶之上。

但既为混沌法术，也就意味着无序无常。

裴思恒的意识将被困于木偶之中，在看不见，听不见的混沌之中清醒着。但也有一定几率，他会出现。

楚姩说，这些没有定数，最差的情况，他会穷其一生都无法再现人世，意识清醒地被困住数十年，感知不到世界，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当然，也可能每日每夜都能陪伴守护裴思婧。

这个选择一旦做出，便无法再后悔。

对裴思恒来说，无论重来多少次，答案都是一样的，所以他又出现在裴思婧的面前了。

裴思婧：“你傻啊”

裴思恒笑着安慰她

裴思恒：“我赌赢了，所以又见到姐姐了。”

月光柔和，姐弟俩推心置腹地聊了许久。

裴思婧：“我想成为猎妖人，是因为我想，大荒里说不定有灵丹妙药能治好你的病。”

裴思婧：“所以但凡有妖被抓住审问，我会想法子去私下问问那些妖有没有这样的灵丹妙药。”

裴思恒：“有吗？”

裴思婧摇了摇头

那些妖都被打得不成形了，话也说不出。

裴思恒：“我那时对于变成了妖这件事很害怕，因为姐姐是猎妖人。”

裴思恒：“如果我做了妖，就不能再做姐姐的弟弟了。所以我终日穿着斗篷，挡着脸。”

裴思婧想了许久，郑重地回答他。

裴思婧：“如果再给姐姐一次机会，就算你变成了妖，我也会找一个地方偷偷养着你。”

裴思婧：“在外面你是别人惧怕的妖，在家里你永远是我的弟弟。”

裴思恒眨着眼睛问

裴思恒：“那要是被猎妖人发现，把我杀了怎么办。”

裴思婧：“姐姐一定保护你。”

裴思恒：“还是不了，要是我被别的猎妖人杀了，那还不如被姐姐杀了。”

裴思恒：“所以姐姐，你看，无论如何，这还算是个好的结局，不是吗……”

蝉鸣渐止，万籁俱静。

裴思恒：“姐姐，记得，多笑笑。”

裴思恒：“以后的日子，都不要哭了哦……”

……

天香阁里，歌舞不歇。

单独的隔间中，军师身着宽袍兜帽挡住了身形和脸，他盘膝坐在几案旁，对面是一身红色纱衣，正卧于踏上的芷梅。

“计划比想象中的顺利，喝一杯吧。”

军师起身，将一杯酒递给芷梅。

芷梅面露不悦

“你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她的眼睛盯着军师闪烁起金光，刹那间，军师面前的妖娆美女变为了离仑。

离仑：“计划虽然顺利，但你最好别有二心。看清楚我是谁，不要耍小聪明。”

军师讪笑着将手中的酒虚空让了让，而后饮下。

“我们既然拥有一致的目标，就必然不会多生事端。马上就能拿到白泽令了，不应该高兴吗。”

离仑想到了更有趣的事，红唇勾起，晃了晃手中的拨浪鼓。

离仑：“拿到不值得高兴，毁掉它，才令人愉悦。五日之后，血月之夜，是最适合毁掉白泽令的时候。”

离仑：“所以，不能让缉妖司的人太快赶到昆仑。”

离仑：“我已经布好了局，到时，你再去找青耕一趟，帮她一把。”

离仑：“事成之后，赵远舟的内丹归你。”

“那楚姩……”

离仑拿着拨浪鼓的手停了下来，笑了笑

离仑：“不用担心……楚姩明日就会和他们分开”

“那再好不过”

离仑：“我交给你的另一件事办妥了吗？”

“无需我动手，有人比我更合适”

“甄枚已经私下见过裴思婧，命她想办法将赵远舟一行人拖在思南水镇。”

离仑长眉一挑，来了兴致。

让赵远舟体会下被身边之人背叛，真是有趣。

离仑放肆的笑声回荡在包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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