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永世封印

蜚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瞬间。

青耕和蜚一起逛夜市，路人来来往往，蜚下意识地避免与任何人接触和触碰。

蜚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神都流露出新奇。

每经过一个摊位，他都会停下来看看。

青耕觉得好笑

青耕：“怎么什么东西你都喜欢。”

蜚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青耕

蜚：“嗯，都喜欢，人间的每一样事物，我都喜欢。”

青耕拨弄摊贩上的铃铛，又问他

青耕：“不喜欢大荒？”

蜚：“大荒太荒凉太寂寞了，不喜欢。”

青耕：“你这妖，还真老实。”

祈福的花梯上，还有人不断往上攀爬，他们的手扶着花梯，而露出的手背上，不知不觉出现了一些红色的疹子。

高处的占风铎铃铃作响，被风吹得剧烈摇晃。

……

遍地尸首的思南水镇街头，青耕与白泽神女对峙而立。

白泽神女悲悯地看着满地尸体

“蜚私逃出世，引至灾厄连连，为避免瘟疫扩散，我必须把他带回大荒……”

青耕急忙问道

青耕：“带回大荒之后呢……”

“永世封印。”

这不公平！他那么喜欢人间，喜欢热闹，却要永世封印……

青耕神情一动，眼含泪水，她毫不犹豫跪下央求白泽神女。

青耕：“神女大人，我天生趋避病疫，与蜚相克。”

青耕：“我有责任帮助神女消除世间瘟疫……”

“蜚的瘟疫之气与生俱来，无法消除……”

青耕急地掉下眼泪

青耕：“有办法，有办法……”

青耕：“我愿与蜚一同永世封印，只要白泽神女答应，不要带蜚回大荒……”

白泽神女一愣，再次提醒青耕道

“永世封印，意味着，再也无法自由。”

“你的真身是一只青鸟，本该追寻翱翔天际的自由。”

“虽然你身负避疫之能，有救世之责，但责任是自己选的，你要这么选吗？”

青耕：“那至少我可以选，可是蜚呢？”

青耕：“他降生就为灾厄之兽，他有得选吗？这是我的选择……求神女成全。”

青耕目光坚持恳切，白泽神女只得点头同意。

灵犀山庄的大门紧紧关闭，锁上金色的白泽令花纹流转。

蜚难过地看着青耕

蜚：“都怪我，是我害了你。”

青耕摇摇头：“我可以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蜚：“你会后悔的。”

青耕笑笑

青耕：“我不会。”

青耕在屋檐上挂上刻着青鸟的占风铎。

占风铎清脆作响，青耕与身边的蜚相视一笑。

蜚一直都不知道，陪他封印在山庄里，是青耕自愿的。

……

占风铎陈旧了许多，在风中不断摇晃。

蜚在打扫落叶，青耕在屋顶上用扇子扇风，把屋顶落叶扇到庭院里。

蜚抬头，见青耕在屋顶上咯咯笑，他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蜚：“你这样，我扫不完咯。”

青耕在大堂里画画，蜚在一旁给她研磨。

青耕画了一张蜚的画像，上面是书生模样的蜚。

蜚：“好厉害，比我好看。”

青耕摇摇头

青耕：“你就是这么好看。”

青耕的手指轻拂过占风铎

青耕：……

青耕：“日久岁深，只有从山庄看出去的那些青山不老。时光这么漫长，有时候那些日子的确会觉得孤寂无聊，很想再出去看看繁华人世。”

青耕：“每当看着蜚因为我的陪伴而开心的样子，似乎又觉得，这百岁千秋，也是值得的。直到，离仑找到了我……”

……

占风铎响声悠远，青耕闺房的门角下，不知何时点着一串塔香，青烟若隐若现。

青耕站在树下，转过身，双眼突然灼烧，变成金色，她抬起眼，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离仑。

离仑笑了笑

离仑：“借你用一用破幻真眼……回头看看他，那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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