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难敌一句甘愿

众人这才发觉，白玖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白玖独自站在那棵干枯的树下，端详着树干。

他想了又想，还是拆下手上包着的纱布，把伤口的血抹在树干上。

血渗入树干，顷刻间消失不见，树干抖动起来，吓得他倒退两步。

地面突然破土而出一根树藤，缠住了白玖的脚踝，他突然仰头，双瞳瞬间漆黑。

黑暗中，幼童惨烈的哭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儿时的记忆浮现，小白玖突然咬了司徒鸣拦住他的手。

司徒鸣吃痛，只得松开了他。

小白玖哭喊着回头朝他母亲的房间跑去。

白玖：“你怕妖怪！你见死不救！我不怕！我要去救娘亲！”

他刚跑到母亲门口，突然，一根树藤从地底钻出，扭曲着缠住了他的脚。

白玖惊恐地想要踢开那困住他的树藤……

卓翼宸：“小玖？小玖？”

白玖的眼睛从漆黑变成正常

他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何垂着头跪在地上，面前是蹲下来看着自己的卓翼宸。

他抬头，只是笑着含糊地说是近日太累了，休息下就好。

……

药铺门口

村民排着长长的队伍，药铺里的白玖为他们号脉看诊。

此时的他不再需要屏风遮挡，也不需要刻意修改声线，人人都称赞他是小神医。

他心中是巨大的幸福和成就感

一边的长桌上摆满了汤药碗，英磊正在帮忙从大锅里舀出汤药到碗里。

文潇和裴思婧则在向结束问诊的村民发放汤药。

无论年老年少，纷纷朝白玖鞠躬。

白玖立刻下跪回礼。

村民们也只能下跪回礼，他索性整个人趴到地上，让对面无法回礼。

村民们看着趴在地上的白玖集体发出哭笑不得的笑声。

白玖在笑声里不好意思地埋头。

忽然，英磊也躺了下来，腿一翘，躺在白玖旁边陪着他。

白玖疑惑地抬起脸看了眼英磊。

英磊笑得开心，白玖也笑了出来，索性学着英磊，翻了个身，翘着腿。

两个少年就这么并肩，旁若无人地躺在了地上，抬头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

今日天空碧蓝如洗，往后也会如此。

文潇和裴思婧彼此看了看，笑得开心。

赵远舟还有事要处理，并没有和大家一同。

卓翼宸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信封，神色有些凝重。

夜幕降临，文潇和卓翼宸在长桌处一起送走了最后一名村民。

英磊和裴思婧正在帮白玖收拾药草，白玖一脸疲惫，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笑得很开心。

白玖：“药终于都派完了！”

英磊：“嗯，很快，镇上的人就都能痊愈了。

英磊：“刚听他们说为了庆祝消除瘟疫，今晚镇上要举办烟火会和灯会。”

文潇：“你还真是‘包打听’，是个做密探的好苗子。”

赵远舟（朱厌）：“那不如就多呆一天吧，明早再启程赶往昆仑。”

白玖激动地蹦了起来

“太好了，可以看烟火了！”

说完，地面忽然一晃，长桌上的东西都震动了起来，地面也发出轰隆声，白玖险些以为是自己跳得太用力。

英磊：“是山崩……看来大荒事态越发严重了……”

赵远舟（朱厌）：“嗯，昆仑山也受到了波及……”

赵远舟说完朝英磊塞了个袋子。

赵远舟（朱厌）：“这个，帮我收好。”

英磊掂量了一下袋子

英磊：“好沉啊，这是什么？”

英磊好奇打开袋子看，里面是一袋子核桃。

英磊：“核桃？大妖还喜欢吃这个？”

赵远舟（朱厌）：“我留着路上当弹珠玩不行啊？。”

……

烟火在夜色中绽放，小镇笼罩在热闹的流光溢彩之中。

青耕在廊檐下，重新挂上了那一串已经褪色和陈旧的占风铎，占风铎在风里铃铃作响。

青耕抬起头，正看见一朵璀璨的烟花在头顶盛放。

青耕：“蜚，愿你来世为人，生于平淡之家，免受今世之苦，得见这人世间的安乐繁华。”

青耕深吸了一口气

此刻，她好像更理解蜚的孤独了。

蜚，那漫长又孤独的日子，你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青耕：“我不走。我会留在这里，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就不会忘记你……”

青耕摊开手心，手心握着一枚黑色的鱼鳞。

今日下午，赵远舟偷偷来找过她一趟，将这枚黑色的鱼鳞送给了青耕。

赵远舟（朱厌）：“这是冉遗的鳞片，可以让人躲到梦里去……”

青耕：“躲？”

赵远舟（朱厌）：“是啊，躲，也就是逃避。”

赵远舟（朱厌）：“选择沉溺在梦境里的人，大多都是想要逃避……”

青耕：“哪有教人逃避的……”

赵远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青耕将那枚鳞片握紧在手心，沉思了片刻。

青耕：“也不一定是‘逃避’，也可以是‘选择’。蜚生为灾厄凶兽，没得选。”

青耕：“而我可以选，世间法理万千……”

赵远舟（朱厌）：“难敌一句甘愿。”

青耕：“你看到我写的字了。”

赵远舟（朱厌）：“准确说，是小卓大人看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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