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梦境

黑夜散去，天光破晓。

阳光照在白玖眼皮上，白玖醒来，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白玖盘腿而起，喃喃自语道。

白玖：“早知道留几个果子了……”

卓翼宸端着个盘子走了进来。

卓翼宸：“拿了些吃的东西给你。”

卓翼宸：“英磊说，这是大荒美食，祝余。”

卓翼宸在白玖身边坐下。

卓翼宸：“还生气吗？”

白玖：“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生死面前，哪里还有时间为一点小事生气啊。”

白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卓翼宸：“被自己尊敬之人怀疑，也不算小事，确实值得生气。”

白玖：“你觉得我尊敬你？”

卓翼宸发觉这话由他自己说的确很怪，有些脸红。

卓翼宸：“当我没说。”

白玖：“我是崇拜你！”

卓翼宸脸更红了，但嘴角明显压不住了。

卓翼宸：“快吃！”

卓翼宸将食盘出的食物拿出来。

白玖凑近左看右看，这东西怎么看都像是草。

真要说和普通草的区别，这个草长得扁一些，颜色更绿，除此外，可真看不出什么区别。

白玖与卓翼宸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有些微妙。

两人一人拿起一根，放在嘴里嚼，彼此对视，均是欲言又止。

白玖：“嗯……”

白玖嗯了半天，想不出来怎么评价这食物。

卓翼宸：“英磊说，祝余是长在西海中的一种神草，吃一根，就可以整天不饿。”

但白玖听起来，小卓大人这话更像是自我安慰。

恰巧英磊拿着个食盒走进来了。

英磊：“我担心小白兔饿了，于是亲自烤了些芋头，你们快尝尝。”

卓翼宸疑惑地看向英磊。

卓翼宸：“你不是让我们吃祝余吗？”

英磊更疑惑了。

英磊：“祝余握在手心里就可以了……不用吃的……”

卓翼宸：“……”

白玖嘴里还塞着祝余，缓缓地转过头，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卓翼宸。

白玖：“……小卓大人，没事，我依然尊敬你。”

英磊剥好烤芋头，递给白玖。

英磊：“给！”

白玖接过后，吹了吹，又递给卓翼宸。

白玖：“小卓大人，给！”

英磊看得龇牙咧嘴，真心喂了白玖还不如去喂兔子。

白玖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卓翼宸。

白玖：“小卓大人，现在我们和好了，但大妖呢，你说他还会和我们像以前那样吗？”

白玖：“楚姐姐都为他牺牲了……”

卓翼宸沉默不语，低头吃着芋头。

英磊：“大人的事，就交给他们吧，你就别烦了。”

英磊：“多吃一点啊，不然之后没有好吃的了。”

白玖没听出英磊话中的含义，随口嘿嘿笑着。

白玖：“怕什么，反正有你在，每天都可以做出各种好吃的。”

英磊笑了笑，沉默着也没有再说话。

……

吊桥

文潇一夜没睡，很早便站在这里。

裴思婧走了过来，将早饭放在文潇旁边。

文潇：“我昨日梦到楚姩了……”

说着有些苦涩地笑笑。

裴思婧：“她跟你说什么了？”

文潇回忆着昨晚的梦。

……

楚姩：“文潇……”

文潇：“你是，，楚姩？？”

文潇：“可你不是，，”

死了吗？

楚姩对她笑了笑，道。

楚姩：“是的，这只是我的魂魄化成的虚影。”

楚姩：“没来得及跟你说的话，我想说完。”

文潇愣了一会，随后点了点头。

楚姩：“峡谷深不见底，若是坠落山崖，纵使拼命挣扎，也只能一路下坠，身不由己。”

楚姩：“那时，我们就会希望有一棵树，一截石，甚至一片云可以托住我们。”

楚姩：“你帮裴思婧查明了裴思恒杀人背后的真相，对她来说，就如同给了她一截可以暂时喘息石壁。”

楚姩静静地盯着文潇的眼睛。

楚姩：“而你就是赵远舟的树和云。”

文潇苦笑。

除了楚姩，谁都托不起一个注定坠落的人。

赵远舟浑身戾气的模样，笑意盈盈看着自己时的模样，苍凉孤寂地站在大荒天地间的模样反反复复交替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没有办法原谅他，也没有办法恨他。

她只能恨自己。

楚姩似是听见了她的心声，叹了口气

楚姩：“赵远舟是身不由己，你这是心不由己。”

文潇沉默。

楚姩：“在你们看来，我对任何人毫无保留，不会隐瞒，但，我其实有很多秘密……”

楚姩：“我跟他自小一起长大，与他和离仑互为知己。”

楚姩：“作为大妖，我原不知何为“爱”，是他教会我如何去爱别人。”

楚姩：“作为承载天地戾气的容器，他过的十分痛苦，我每次都在想，如何彻底清除他体内的戾气。”

楚姩：“我不断奔走在这四海八荒，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妖力为代价……”

楚姩：“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文潇：“你……不后悔吗？”

楚姩摇了摇头。

楚姩：“我不后悔”

楚姩：“我只希望，他能事事顺遂。”

楚姩：“如此，足矣。”

楚姩：“文潇，，”

楚姩：“照顾好他……”

楚姩：“拜托了……”

楚姩几乎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文潇

文潇不忍。

文潇：“放心吧……”

文潇：“……照顾好自己”

楚姩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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