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元君死了

“哎哎哎，听说了吗虚缈峰瑾元君死啦！”

“唉，还用听说吗？现在大街小巷到处都传遍啦，这堕神之境也太可怕啦，本来还想着，炎晨门啊覃然派就连苍皇派少主都在里面得了个神器回来。

我们也去溜达溜达，没想到瑾元君死啦！听说死前刚化神呢！

啧啧啧，你说说着，几百年就这么一个大能，年纪轻轻就化神，结果就这么死在堕神之境。谁还敢去啊。”

“那炎晨门那些个少主是怎么出来的？”

“听他们说是瑾元君临死前把他们送出来的，这才活了下来。何况如今堕神之境崩塌，冥海好像是倒灌进去了，有些不知死活的去了好像一个都没回来。唉～”

“阿黎？”

南宫黎侧首，便见一袭青衫的男子朝她走来，南宫黎微微一笑。

“霁哥哥。”

纳兰霁走过去坐下，瞧着南宫黎惨白的脸色，默默抬手给她把脉，取出一粒药递过去，南宫黎却摇了摇头，纳兰霁也不强求，只是把药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阿黎，事已至此……”

“当初，他也一样很难过，像我现在这样吗？”

南宫黎看着纳兰霁，纳兰霁看着南宫黎的眼睛，最后点了点头。

“他当初在菩滴山下跪了一月，后来每年都会来罄川祭奠，诛杀佘娘子还引自己的灵识入棺，你也看到了，虽然是为了验尸。

阿黎，虽然他也爱你，但你也要真的，就算没有你，这也是他的宿命？他那样的人，要么飞升大能逍遥天地，要么便是为这苍生而死……”

南宫黎两眼含泪。

“哥哥，我做了个梦，梦里我还是你的妹妹，祸空之乱后，清姨向你提亲，我和他成了亲。

他说，会护我一辈子，爱我一辈子，可最后，他还是死在了我怀里……”

“……世间一切，本就都如梦幻泡影，人死后过奈何桥时回望今生，又何尝不是如此？你和他，也算拥有过一世。”

南宫黎前倾靠进纳兰霁怀里，缓缓闭眸，眼泪滴在纳兰霁手上。

“是啊，可，这也是真的痛，很痛……”

……虚缈峰，浴池山，静韵阁。

叶闵清头发凌乱，一袭白衣就坐在床边，守着床上的人。

“…清，清姨。”

叶闵清脸色苍白，抬手理了理床上人的头发。墨染尘上前跪在床边，把剑递向叶闵清，叶闵清这才侧首看了过去。

眼前似看到从前，她的儿子，才十二岁的稚嫩模样，也是这般双手捧着这把剑跪在她跟前。

“母亲！父亲的剑，我拿回来了！”

叶闵清哽咽着摸上那剑。

“梓瑾，让我把剑交给您。”

“他，还说了什么？”

墨染尘缓缓低下了头……

“放肆！谁在上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晴潼姑姑，您就行行好吧，掌门命我们来置办瑾元君的身后事，我们也很难受，但也没办法，瑾元君他……”

“滚！没有夫人的命令，谁都不许碰我家公子！”

门外传来晴潼和虚缈峰弟子的声音，墨染尘蹙眉，回头去看。

“清姨……”

路缪：“晴潼，你让开，梓瑾已逝，需好生……”

墨染尘手里剑猛然出鞘，墨染尘赶忙起身，那古池剑已破门而出，直冲向门外的路缪，剑锋停在路缪面门半寸。

“啊？！这……”

路缪：“上元，你……”

“滚！从今日起谁在踏入浴池山半步，我定将他五马分尸！”

剑身一震，最后旋身直插在路缪脚前的石板里，剑气震荡，路缪拦着身后的弟子连连后退。

随后，静韵轩的门被关上。

“师伯，这可怎么办？”

路缪：“都回去吧，传讯下去，不许任何人靠近浴池山。”

“是！”

门内，墨染尘回头看向叶闵清，叶闵清只看着叶梓瑾。

“清姨？”

“我没事，不就是又死了儿子嘛，你回去吧，好好陪陪你师尊。”

“清姨！我知道您现在……”

“我让你回去。”

墨染尘咬牙，朝叶闵清作揖。

“那您保重，清姨，无论如何，梓瑾都希望，您好好的。我，改些时日在来看您。”

“嗯嗯嗯嗯嗯…清水映桃花，风吹粉笑颜，君莫看。夜风晚佛，手有俏灯笼，君莫笑……”

叶闵清哼着小曲轻拍叶梓瑾的心口，正如哄着孩子睡觉那般。墨染尘放下剑鞘，转身离开。

……二十九年，九月七日。中萃山。

“哥哥，你真的不用在这里陪我。”

纳兰霁将木板放好，转身拿着锤子小心敲打屋檐。南宫黎在另一边细细铺着瓦片。

“没事，反正药神宗也没事，让药神宗下面住，你非要跑到这儿来重新盖一个房子。也是有我在，不然你一个人，我是真不放心。”

南宫黎怔住，看向远处。

“这里叫中萃山，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好啊，这里真好看，半点不输墨染尘的昔南山，还能看见远处的山川。”

“嗯，这里春夏漫山遍野开满鲜花，真的很美，你一定喜欢。”

“呵～那我就不用种花啦！”

……

“阿黎？阿黎？”

“嗯？”

南宫黎眼眶红润赶忙收神，笑着看向纳兰霁，纳兰霁已在她跟前。

“怎么啦？又想他了？”

南宫黎摇了摇头，低头弄瓦。

“没有，就是风大，吹得眼睛疼。”

纳兰霁见此，也不知该怎么说。只能揉了揉南宫黎的发顶。

“那你下去歇会儿，我来弄。”

南宫黎本想拒绝，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吧，时辰也不早了，我下去看看，给哥哥做饭吃。”

南宫黎起身下到屋下，转身直接进了厨房。纳兰霁看着南宫黎的背影，无奈的摇头。

至夜，纳兰霁收拾好屋内出来，便见南宫黎坐在屋前抬头看着夜空，纳兰霁走过去坐在南宫黎身边。

“今晚没有星星的，你这样一只仰着头，一会儿要酸了。”

南宫黎看了看纳兰霁，歪头靠在纳兰霁肩膀上。

“哦，知道啦。也真是奇怪，今晚没有星星就算了，萤火虫也都躲着不出来。”

纳兰霁：“今日天气有些凉，他们不会出来的，不过……”

纳兰霁捏决，院中的空地上，亮起星点，缓缓飞向南宫黎。南宫黎笑着伸手去接。

“呵～谢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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