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在侧两不疑

夜，御书房内烛火摇曳，仿若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当差的宫人们脚步匆匆，将一卷卷尘封许久的资料呈到司马星面前。端木良站在一旁，满脸疑惑地问道：“陛下，怎么大半夜来查姬氏当年抄家的事？”

司马星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听了李尚书的话，朕越想越睡不着觉。小满与姬氏的渊源，远比朕想象的深。”说罢，便埋头翻看着那记录抄家始末的卷宗。

“听到姬氏往事频频失神、主动要求调查此案…抄没上来的珠宝珍奇，特别是姬家人的手迹、画像，朕都要看看，尤其是萧从戎将军的画像。”司马星边看边喃喃自语。

那宫人听了，尴尬地行礼作答：“回禀陛下，手迹、画像，先帝下令焚了。珠宝、珍奇…没有。”

“没有？”司马星与端木良对视一眼，皆是一愣。

宫人接着说道：“姬氏夫妇处斩后，宫人清点其家财，除了承袭祖上的宅院家具，有的只是…万册书卷。”

司马星不禁唏嘘，这姬氏竟如此。此时，小太监前来禀报：“启禀陛下，礼部尚书李仪贺大人求见。”

司马星赶忙说道：“快宣。”

只见李仪双手握着一幅画卷，手指不自然地揉搓着。李仪上前，行礼后道：“陛下，臣有一张私藏的画像，是萧从戎萧将军的。”

司马星眼睛一亮：“快给朕看看！”但又寻思了一下，问道：“何以李大人会有萧将军的画像？”

李仪的脸微微泛红，半晌才道：“……臣年少时……年少时画的……怎奈那姬修谨容貌人品胜过臣……”

司马星略一思索，会意地笑了。“哦~朕懂了。”

画卷缓缓展开，只见那画中之人，年轻时的萧从戎身着铠甲，身姿挺拔，那面容英姿飒爽，司马星看着那容貌，心中大惊，这容貌几乎与小满一模一样。旁边还有李仪写的小字：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萧从戎的画像在烛光下微微晃动，司马星坐在坐榻之上，紧紧握着那画，目光像是要穿透画卷，探寻背后的秘密。端木良在一旁拄着头，那浓重的黑眼圈昭示着他的疲惫，他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陛下一宿没合眼了，睡一会儿吧。”端木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

司马星却只是摇了摇头，“睡不着。端木良，你说实话，假如萧从戎真与小满有莫大的关系，那小满此番回宫…”司马星的脸上满是愁容，似是被这一团乱麻般的关系搅得心烦意乱。

端木良心直口快，也未曾多想便接话道：“八成是回来找你复仇的。”

“胡说！”司马星猛地推了一把端木良，端木良拄着头的胳膊一下失衡，直接磕在桌子上，他捂着额头抬起头，一脸委屈，“将心比心嘛！臣的亲人让谁杀了，臣也想拿他儿子出口怨气啊。”

司马星听了这话，心中一阵烦闷，歪靠到坐榻上，疲惫地揉捏着太阳穴。端木良也蔫蔫地靠上坐榻另一边，揉着额头。

司马星有些丧气地问：“那怎么办？”

端木良想了想，随口道：“能怎么办？先下手为强，一刀捅了她。”

司马星立刻坐直了身子，大声道：“不行！除了这个呢？”说完困倦地摇摇头。

端木良的眼皮往下耷拉着，无精打采地说：“那没辙了，只能躺平了等她来捅你了。”

司马星和端木良一起闭上眼睛，似是要睡了。司马星喃喃道：“躺平了等她……”

端木良像是说梦话一样胡言乱语：“她可能舍不得对你动刀，因为动了情。”

司马星顿时脸一红，一骨碌爬起来，害羞地用连环拳打端木良，嗔怪道：“你作甚尽说些混账的话把朕往歪路上引？朕都开始浮想联翩了！”

端木良一脸懵然，“臣说什么了？”

司马星抓着端木良的胳膊，继续分析道：“这事有个疑点：小满要真是想复仇的姬氏后裔，她又是谁呢？不可能是那个姬慕容，性别与年纪都不符，而且她怎么不竭力隐瞒身份？还提醒朕古厥的动向，所做的一切都在向朕传达，她是朕的人。”

端木良又开始迷糊起来，敲着额角努力思考。片刻后他道：“能排除骗取陛下信任的可能吗？欲擒故纵？”

司马星眉头紧锁，“朕也疑心。可时间推移，她扔给朕的筹码越来越多。如有异心，岂不是陷自己于不利？”司马星长叹一声，“那夜，她那么地爽快承认调查姬氏是为了自己，朕就有股冲动，也想爽快地问问她…”

话未说完，忽闻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问我什么呀？”小满竟踏入了寝宫。司马星与端木良皆是一惊，仿若做了亏心事被人撞破。小满对着皇帝恭敬地躬身行礼，仪态端庄，神色平静如水。“陛下刚才说想问什么事？”

端木良顿时一凛，手背到身后，悄无声息地撩起后腰的软甲，紧紧握住腰后的匕首，眼睛警惕地盯着小满，同时对着司马星使了个眼色，心中暗忖：就在这儿问她也好，她若有歹心，我必护陛下周全。

司马星见状，面上换上一副肃严的神情，端端正正地坐好身子，目光似有审视之意。“小满，朕要问的是……”端木良在心中焦急喊道：“直说吧陛下！”小满却依旧镇定，只是微微欠身：“陛下请说。”

司马星目光炯炯，似要穿透小满的灵魂，小满却毫不退缩，直直地与司马星对视。端木良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司马星再次开口：“小满，朕要问的是……”端木良在心中呐喊：“长痛不如短痛啊陛下！”小满轻声问道：“是什么？”司马星深吸一口气，似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大声道：“你！……你在乎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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