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顺十二年,姬府上空阴云密布,似是预示着一场大祸即将降临。
修怡心急如焚,三十岁的他,一身侠客装扮,风尘仆仆。那身衣装,玄色为主,袖口与领口绣着精致的云纹,腰间束着一根黑色的腰带,上面挂着佩剑与一个锦囊,脚下的靴子沾满了赶路的尘土。远远望去,他身姿矫健,步伐匆匆,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急切。
待他赶到姬府,只见大量官兵已如乌云般聚集在府外,将姬府围得水泄不通。姬修怡顾不上许多,瞧准时机,从后院翻墙而入。
此时,萧从戎猛地推开房门,她面色沉静如水,可那双眼眸深处却藏着无尽的坚定与决绝。她怀中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而十五岁的姬慕容紧紧跟在她身后。
姬修怡见状,急切喊道:“嫂子!听说你们出事,我日夜兼程赶回来了!”
萧从戎微微点头,声音沉稳:“回来的正是时候!你哥哥走前说,此去劝阻陛下西征,如果失败,恐凶多吉少,果然料中。”
姬慕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涌起不安:“难道这些官兵是来……”
萧从戎深吸一口气:“就算他们不来,我也要进宫找修谨。修怡,你立刻带上慕容和慕楠走。”
姬慕容幡然醒悟,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袖,一脸倔强:“我不走!母亲刚生产完身体虚弱,我要陪母亲一起去找父亲!”萧从戎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还是手起掌落,精准地劈在姬慕容后颈。姬慕容顿时晕厥,栽倒在母亲怀中。
姬修怡顿时不知所措,唤道:“嫂子……”
萧从戎却似是早已下定了决心,她迅速将晕厥的儿子推入姬修怡怀里,又麻利地把婴儿绑在姬修怡背上,一边叮嘱着:“尽快出城。慕容闹着找我,就揍到他不敢找为止。慕楠要哭,就一巴掌扇晕她。”
姬修怡心中满是疑惑与担忧:“嫂子!”
萧从戎不容分说地将姬修怡拉入房中,推开后窗。她看着姬修怡,缓缓说道:“你从来没有出现在姬氏族谱上,这些年在外游历无人知晓。世人也不知道慕楠已经降生,慕容多年和我在关外,京城中少有人见过他长大的模样,只是像他这么大的男孩一定会被排查,千万将他藏好。”
姬修怡仍有犹豫:“但是……”
萧从戎突然转身,目光在姬修怡身上细细打量,像是要把他刻在心里:“一别多年,你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哥哥抱的小可怜,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以后两个孩子就交托给你了,只可惜……你哥没有看到你如今学成归来的样子。快走吧。”
姬修怡站在原地,望着萧从戎,双脚似是生了根,不愿挪动分毫。萧从戎的目光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姬修怡一咬牙,背起姬慕容,抱着婴儿,转身跃出窗外。他的身影在墙头一闪,便翻越甄府墙头而去。
萧从戎默默看着姬修怡离去的方向,片刻之后,她转身,一身戎装笔挺。她推开房门,门前廊下驻守的官兵齐齐垂头行礼。萧从戎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下台阶,官兵头领惶恐地跟随在身边。她一步步向着大门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坚定有力,那身戎装在阳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泽。官兵们自动退到两旁,给萧将军让出一条大道。
萧从戎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备马,开道!”说罢,一甩披风,那披风如黑色的巨浪在风中翻滚。
姬修怡背着姬慕容,抱着婴儿慕楠,在京城的小巷中疾奔。他心中五味杂陈,对哥哥的担忧,对嫂子的敬佩,还有对两个孩子沉甸甸的责任。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深知此刻必须尽快出城。
而萧从戎,骑在高头大马上,向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丈夫姬修谨的面容,想起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他们曾在月下共饮,姬修谨为她吟诗,那温柔的嗓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月与君同辉,此心共君醉。”那时的他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相伴到老,却不想如今深陷这政治的漩涡之中。
皇宫内,一片死寂。陛下听闻姬修谨竟敢劝阻西征,龙颜大怒,下令捉拿姬家满门。而萧从戎此时单枪匹马闯入皇宫,无疑是羊入虎口。
姬修怡带着两个孩子好不容易来到城门口,却发现城门守卫森严。他心中暗暗叫苦,却只能强装镇定。他躲在暗处,观察着守卫的换岗规律。
萧从戎一路进宫,所到之处,众人皆侧目。她被带到了大殿之上,陛下高高在上,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萧从戎,你丈夫姬修谨妄图阻止朕的西征大业,此乃大罪,你可知罪?”陛下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带着无上的威严。
萧从戎抬头挺胸,毫不畏惧:“陛下,西征劳民伤财,且胜算渺茫,臣妾的丈夫只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着想。”
陛下冷哼一声:“朕的决定岂容他一介臣子质疑。你今日前来,是想与他同罪吗?”
萧从戎目光坚定:“陛下若要治罪,臣妾愿与夫君同担。”
姬修怡瞅准时机,趁着守卫换岗的间隙,巧妙地混出了城。他不敢停歇,向着城外的深山奔去,那里有一处隐秘的山洞,可以暂作藏身之所。
皇宫大殿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陛下怒视着萧从戎,而萧从戎宛如一朵盛开在寒冬的梅花,清冷而坚韧。
“萧从戎,你莫要以为朕不敢杀你。”陛下的声音充满了压迫感。
萧从戎淡然一笑:“陛下若要杀臣妾,不过是举手之劳。但陛下也会落下一个残害忠良的名声。”
陛下一时语塞,心中的怒火却丝毫未减。
皇宫中的对峙还在继续,萧从戎知道自己的命运或许已经注定,但她不后悔。她只希望姬修怡能带着孩子平安无事,将来有一天为姬家沉冤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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