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顺十三年,皇宫角落那门廊之下,姬修怡,这个三十一岁的男子,如今以姬蒋易之名,站在案前。管事太监缓缓放下卷宗,抬眼打量着他,眼神中透着审视。
管事太监道:“蒋易?”
姬修怡恭敬作答:“是。”
管事太监微微皱眉,接着道:“你已到而立之年,这净身入宫的风险,你能承受吗?”
蒋易面无波澜,只是将一只小木盒轻轻放在长桌上,而后行礼道:“大人无需担忧。”
管事太监疑惑:“为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蒋易再次恭谨地作揖,说道:“小的已经自行净身,所用器具在此,大人随时可以验明正身。”
管事太监听闻,不禁惊道:“啊?!”他的脊梁靠上椅背,惊讶地看着面前微笑着的蒋易,那笑容里似藏着无尽的秘密。
御花园中,蒋易身着宦服,与几名小太监跟在管事太监身后。走着走着,一阵笑声传来,顺着那声音望去,只见御花园凉亭之中,成顺皇帝的背影正慵懒地躺在盛贵妃怀里,盛贵妃摇着扇子,娇柔地给他扇风。蒋易的目光冷冷地落在成顺身上,那眼神犹如盯着猎物一般,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恨意。管事太监见状,低声呵斥:“不要乱看!”蒋易赶忙低下头,跟着队伍缓缓走远。
成顺十九年,那夜,废弃宫殿之外。三十七岁的蒋易躲在角落,他看到废弃宫殿的门开着,一群人将三尺白绫扔给季氏。季氏,司马星的母亲,她从容地拿过白绫,转身进了宫殿,而后关上了门。宫殿内的烛光摇曳,将季氏上吊自尽时那婀娜的身形映照在窗纸上。蒋易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宫闱之内的腌臜之事,他早已见惯,可心中那股悲愤却如暗火在心底燃烧。
此时,六岁的小司马星哭着往废弃宫殿方向跑来,与蒋易迎面相遇。蒋易心中突然生起怜悯之心,他蹲下身子,拦住小司马星,轻声问道:“太子……怎么了?”
小司马星哭着说:“我要去找阿娘和李公公,我害怕……”
蒋易心中一痛,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阿娘……已经去世了。”
小司马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声道:“我不信,阿娘不会不要我的。”
突然,司马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睁大眼睛。蒋易顺势回头看去,只见不远处,同一批人正强行将药灌入李公公嘴中。李公公很快毒发,身体抽搐,不多时便身亡,那些人随后离开。小司马星的眼泪顺着蒋易的手流下,他像是失了魂一般,慢慢走到李公公的尸体旁,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干爹……”
蒋易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心中满是疼惜,他走上前,将惊恐又伤心的小司马星抱入怀中,柔声道:“老奴理解太子的悲伤,给太子唱曲好吗?”
在蒋易的房间里,小司马星趴在蒋易的胸口上。蒋易突然惊醒,唤道:“太子?!”小司马星的小手紧紧抓着蒋易的前襟,那模样就如姬修怡小时候趴在哥哥的胸口上一样。小司马星声音微弱,几不可闻:“我没有阿娘了……”蒋易听着,嘴里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调,那曲调中满是哀伤。小司马星和蒋易都默默流泪,泪水浸湿了蒋易的衣衫。
蒋易,曾经的姬修怡,他本有着自己的身份与过往。家中突遭变故,皆因这宫闱之中的黑暗阴谋。他的兄长被诬陷谋反,全家被抄斩。他为了复仇,不惜自行净身入宫,只为寻找机会揭露那些罪恶之人。而司马星,这个失去母亲的可怜太子,却成了他在这黑暗皇宫中的一丝慰藉和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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