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泽雨堂
关玉寒:玉惜姐,你说你都在我这儿待了三个月了,你是真心不当豪门小姐了?
白千霜:什么小姐啊,我现在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去何处,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小茅屋了,再说有我陪着你,你不也不孤独吗
原来自打册立太子高御祥,白千霜恢复记忆后,她内心复杂痛苦,终日以泪洗面,易璃和冯夫人不忍再看着她如此折磨自己,虽不知发生何缘由,但也不敢多问,怕她的抑郁加重,只好派人护送千霜来到了这里,希望换个环境可以让她好受些
而在这三个月里,成杰亦是痛苦矛盾,痛恨交加,自打他知道了自己的母亲陷害自己的挚友,甚至把自己当做棋子一样来对待,他更加惆怅失落,苦不堪言,虽说如今闫夫人被打入天牢,但是在他内心深处,仍然是对他有生养之恩的母亲,这份情血浓于水,他无论怎么样也挥之不去,这是永远不变的事实,思及此,闫成杰仿佛掉进了万丈深渊,好几次想要自尽,终被千霜和易璃发现拦阻了下来,易璃难过伤心,数度宽慰他,可是在他内心深处,她好像永远也无法走进去,就这样,易璃最终下定决心,让闫成杰和自己的妹妹千霜一起离开,来到“泽雨堂”,希望能够让他们走出心魔,早日重见希望
关玉寒:我是怕冯夫人担心,所以才会这样说,既然你什么都不肯对我说,那你就继续藏着吧,等到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白千霜:我饿了,咱们用膳吧
关玉寒:好,我去叫成杰兄
白千霜:哎,别叫他了还是
关玉寒:为什么
白千霜:我想了想,他这三个月里说的话屈指可数,每次都是把自己关在屋里才肯用膳,不若等会儿我们把饭做好了,直接给他端进房间,等到他用完膳自会把碗筷送出来
关玉寒:有道理,行,那我这就做饭去
白千霜:我和你一起
关玉寒:好
皇宫
高御祥:孙儿参见皇祖母
太皇太后:你起来吧
高御祥:谢皇祖母
太皇太后:恩(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哀家的好孙儿,能够在这短短的三个月的时间里将宫规烂熟于心,落实得当,哀家很是满意
高御祥:皇祖母过誉
太皇太后:你今天还没有上朝吗?
高御祥:不曾
太皇太后:为何
高御祥:孙儿心中苦闷,就算去上朝,也只会一心二用,怕辜负父皇期望,这才未去
太皇太后: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挂心
高御祥:在孙儿心里,一直有两个人,是我此生最重要,最难以割舍之人
高御祥:一位是与孙儿曾患难与共,几度出生入死的挚友——闫成杰
太皇太后:原来是他,哀家知道了,其实,当哀家知道他和你一样,都是被闫氏所利用,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时,哀家也是思量了很久这个问题。闫府已被查抄,闫夫人被打入天牢,苟延残喘延活至今,按道理来讲,有关于她的所有人皆有罪,可是偏偏出现了这么一个例外,哀家也不屑跟他计较了,既然你说他与你并无不同,且哀家也查有此事,那么哀家便决定放过他,不再为难他,让他生死由命便是
高御祥:多谢皇祖母
太皇太后:那你另一个心中重要的人,是谁?
高御祥:是冯府二小姐——冯玉惜
太皇太后:原来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啊
高御祥:正是
太皇太后:哀家听说,前阵子,她因意外失足摔下马车,后又撞伤了头,以至于现在还时不时会犯头晕什么毛病的,是吗?
高御祥:正是
太皇太后:哀家还听说,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后因为你要去西域,被迫和她分开,可有此事?
高御祥:确有此事
太皇太后:好,看来,你是喜欢她,心里在乎她,对吗
高御祥:我确实喜欢她,这份情,无愧于心,坦坦荡荡
太皇太后:好!你很好!既然如此,哀家便赐你三天出宫时间,让你跟他们有个了断,从此以后给哀家好好尽你皇太子的职责,听到了吗
高御祥:皇祖母,您说真的吗?
太皇太后:哀家从不说谎
高御祥:太好了,孙儿谢过皇祖母
太皇太后:恩,你抓紧时间,去吧
高御祥:是,孙儿告退
他退下后
林依仙:太皇太后,您怎能如此放任太子殿下啊,若他这次一去不回,或者说放不下他心中所爱,那
太皇太后:那他便不会通过哀家的考验,届时,他亦不会成为哀家的皇孙
林依仙:(神色犹豫)
泽雨堂
两人盛好饭,正准备给成杰送进房间,谁知千霜刚准备敲门,门自己忽然打开,把千霜吓了一跳
闫成杰:哎?你这是
白千霜:呼,你吓我一跳,嘿嘿,我们这不是怕你心里不舒服嘛,就想着给你把饭菜端进屋子里,谁知你自己出来了,哈哈哈
闫成杰:嗷,不妨事,平时都是我自己出来拿饭的,不用劳烦你们
白千霜:哎呀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你心里难过我们都知道,这点小忙不算什么
闫成杰:对不住啊,因我一个人的原因,让你们两个姑娘为我操心,真是抱歉
关玉寒:没事儿的成杰兄,大家都是朋友嘛,玉惜姐说了,朋友之间就该互相扶持,彼此照拂的
闫成杰:多谢你们了
千霜走进房间,帮他把屋里的烛火点亮,放下碗筷吃食后,语重心长道
白千霜:若是易璃知道你现在比过去大有进步,想必她一定很欣慰的
闫成杰:易璃
白千霜:是啊,我每次给姐姐写信时候,都会把你的近况告诉她,姐姐是真的很担心你,很同情你,很在乎你的
闫成杰:我知道了,易璃的心意我明白了,谢谢你
成杰说完话,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屋子里,重新把房门关好,两人在门外愣愣出神
关玉寒:你想什么呢?
白千霜:我在想,这也许是他这三个月来,说的最多的一次了
关玉寒:噗哈哈,谁说不是呢
这时,门外传来马儿鸣叫声
关玉寒:奇怪,怎么这个时候会有人骑着马啊?
白千霜:我去外面看看
关玉寒:好
白千霜来到院中,只见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身穿黑斗篷的男子,瘦瘦高高,把自己遮掩的很好,生怕别人看见他的脸
那男子把马儿拴好后,缓缓朝她走近,白千霜亲眼看着他向自己走来,把斗篷放下,来者居然是“他”!
白千霜:高御祥!
高御祥:许久不见,这厢可安好
自从她恢复记忆后,就很害怕会有这一天,她以为只要她躲过了这阵风头,便不会再见,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他们在这儿的
此刻她内心五味杂陈,要是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冯玉惜该多好,可是……若不是她恢复了记忆,也就不会来到这儿了
白千霜: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高御祥:我先去的冯府,听尚枝说你不在,这才来到了这儿
回溯
冯府
尚枝:公子?!(吃惊)你怎么……
高御祥:我是来找玉惜的,还请带我去见她
尚枝:公子来晚一步,我家姑娘她,早就离开了
高御祥:离开了,什么意思?
尚枝: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姑娘在三个月前患了抑郁之症,内心每天如同蚂蚁在爬,姑娘那阵子天天以泪洗面,后来大夫说,让姑娘换个环境或许会好点,于是便同闫公子一起离开了
高御祥:怎么会患有抑郁呢?玉惜她究竟出什么事了
尚枝:具体情形,我们也不知晓,自打公子进宫成为太子殿下后,姑娘情绪就一日比一日低落,我们也想问她,可是她什么都不说,我们也没办法了,只好把姑娘送走了
高御祥:她去哪儿了
尚枝:公子知道的,泽雨堂
高御祥:多谢告知,告辞
尚枝:姑娘,你出来吧,太子殿下已经走了
易璃:唉
尚枝:姑娘,明明是二姑娘自己留书出走,为什么对外要这么说
易璃:如今母亲病重,妹妹她又走不出心魔,或许这么说,会让她,也能让我好受些吧
回到现实
白千霜:(os:是姐姐,肯定是姐姐让尚枝这么说的,姐姐心里,始终牵挂着我,可我……)
高御祥:你怎么了?
白千霜:太子殿下是来找闫成杰的吧,成杰兄就在房里,殿下请自便,我还要和玉寒去后院照顾花圃,就先失陪了
白千霜头也不回的快步去了后院,高御祥满脸疑惑,最终还是先去找了成杰
闫成杰:是你?(惊讶)
高御祥:多日不见,你看着好像比我走之前瘦了
闫成杰:哼,谁要你假惺惺地关心
高御祥:成杰,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当日我离开的匆忙,连和你告别的时间都没有,对不起
闫成杰:(沉默)
高御祥:你我曾经一同出生入死,我早就把你视作我最亲近的好兄弟,最信任的好朋友,你我一起长大,这份情谊永不会变,不管我是谁,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会一起与我共患难的好兄弟
闫成杰:(触动)
高御祥:我知道,闫氏一事,你纠结,痛苦,我不愿让你为难,毕竟你我都是受害者,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讨厌自己,看不起我们的情义
闫成杰:哼,谁说我看不起咱们的情义了,不过你还是说对了,我确实很讨厌我自己,但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自己
高御祥:为什么?
闫成杰:母亲如今被打入天牢,生死未卜,我明明可以觉得大快人心,善恶有报,可是我却还是想着,能否多得一丝侥幸,能够放过她,让她做个普通的百姓,过着平静的生活
高御祥:她是你的母亲,你这么想当然没错,说实话,在有一段时间,我也和你想的如出一辙,可是后来我明白了,她作恶多端,不单单是因为利用了你我,而是她想再度把邪恶势力挑起,为她丈夫报仇。她这是在挑战皇权,挑衅圣上,你懂吗
闫成杰:我明白,在理智上,我当然希望她可以得到应得的报应,可是在感情上……我却……
高御祥:我了解,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你这么想,没错
闫成杰:(痛苦)罢了,一切随缘吧,若是逃避能够让我舒服些,那我就短暂的逃避一段时间吧
高御祥:你都已经逃避三个月了,什么时候才能面对现实呢
闫成杰:我正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所以才会逃避,所以我才会讨厌我自己!痛恨我自己!
高御祥:成杰,这一路走来只有我最了解你,你愿意对我推心置腹,我又何尝不是,就算我是太子,我也不可能忘了我的根,忘了我的来时路,忘了你我的情义,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其实我们从一开始就已经错了,圣上并不是我们所想的庸碌无能,恰恰相反,这是他筹谋多年的一局棋,正是因为这样,才抓住了像闫氏这样的逆反者……或许我这么说会很难听,但是我必须让你认清现实!如果你在这么逃避下去,你永远不可能让自己变得强大的
闫成杰:我………
高御祥:振作起来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禀明圣上,圣上和太皇太后既然有心愿意放你一马,证明他们也不是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人,他们肯放过你,你为什么不能放过你自己呢?
高御祥:其实有的时候,原谅和恨,也是可以并存的,你可以在情感上原谅她,同时看着她,让她承受她该有的一切
闫成杰:我明白了,谢谢你,御祥,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一定很辛苦吧
高御祥:害,我这苦不苦的,又有谁会心疼呢,好好爱自己就是了
闫成杰:你和我,还是不一样的,你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很多
兄弟两人又叙旧了半晌,终于缓和了彼此的关系,让彼此更加认识,充分了解,再度有了新的感观
闫成杰:哦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了,你是如何出宫的
高御祥:我和皇祖母说,我心结难解,恳求她让我能够出宫再见你们一面,以解心中苦闷
闫成杰:原来是这样,太皇太后,对你很好吧
高御祥:还行吧,怎么了
闫成杰:没事,我随便问问
闫成杰:那圣上呢?与你真的坦诚相待了?
高御祥:还没有,陛下疑心深重,对我每次都是半信半疑,我也正在努力博取他的信任,让他彻底相信我
闫成杰:慢慢来,十年磨一剑,总会有那一天的
高御祥:嗯
高御祥:对了,我刚才在院子里看到了玉惜,他们说她内心苦闷抑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不在的三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闫成杰: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太想你了,想你却见不到,相思成疾了?
高御祥:可是我看着不像啊
闫成杰:那你不妨去找她问个明白呗,别憋着什么话都不说,那才是真的离间了
高御祥:哦……我这就去,你早点休息啊
闫成杰:知道了
花圃
高御祥:玉惜
她像是没听到似的,还蹲在花丛中修剪枯枝
关玉寒:殿下
高御祥:玉惜她,还是不肯理我
白千霜:玉寒,你先回屋去睡吧,也累了一天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关玉寒:好,那我等你
白千霜:好
玉寒回去后,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保持清醒,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眼神躲闪道
白千霜:殿下深夜不就寝,来我这儿做什么
高御祥:玉惜,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淡,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白千霜:没有,你能进宫回到自己的家园,我替你开心,是我自己心情欠佳,跟殿下毫无关系
高御祥: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愿意听
白千霜:(恍惚)
高御祥(现代):你怎么了?今天一句话也不说
白千霜(现代):我……我很难过,因为我家里的事
高御祥(现代):你不愿意和我讲吗?
白千霜(现代):家丑不可外扬,还是算了,而且,说多了,我只会觉得自己和祥林嫂似的,惹人烦闷
高御祥(现代):怎么会呢,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应该为你自己而活,若是你自己都觉得自己痛苦却不管不顾,那又何谈为自己而活啊
白千霜(现代):(触动)
高御祥(现代):只要你愿意讲,我就愿意听,永远的
白千霜(现代):(感动)好吧,谢谢你
回到现实
白千霜:没有,我不想跟别人说,所以殿下也不必苦苦追问了
高御祥:那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比如其他的
白千霜:你多会儿回宫
高御祥:三天后
白千霜:好,那这些日子,太子殿下就先委屈下,这茅屋简陋,不比皇宫
高御祥:我不是那样的人
白千霜:我知道,只怕委屈了你
高御祥:我不会
白千霜:(沉默许久)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屋休息了,殿下也回去吧,当心着凉
她再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的视线,神情哀伤,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房间
关玉寒:对不起
白千霜:怎么了?(关心)
关玉寒:我担心你的心病,怕你会受刺激,像上次一样晕过去,所以我刚刚就一直在偷听你们的对话,我知道偷听是不对的,可是我还是担心你,你能别怪我吗?
白千霜:傻玉寒,只要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并且是没有恶意的,能够像现在一样耐心解释给别人听,我相信,有些人一定会原谅你,包容你的
#关玉寒:谢谢你不生我气
未完待续
前生今世之孽情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