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一袭黑色斗篷,将自己巧妙乔装成宫女模样,步态轻盈地径直走向北门,对守门侍卫轻声言道:“奴婢奉帝后娘娘之命,出宫采买些许物件。”
刹那间,士兵们一拥而上,将婉妃牢牢控制住。与此同时,为首的士兵头子眼疾手快,一把将婉妃手中的令牌抢了过来,毕恭毕敬地交予身后缓缓走来的帝后委任芸,大宫女秀珍见状,赶忙上前接过令牌,小心翼翼地退至委任芸身后。
婉妃被士兵们钳制着,转过身来,面露不解与愠色,问道:“娘娘,此乃何意?缘何如此对待臣妾?”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士兵竟抬起脚来,狠狠一踢,婉妃猝不及防,一个踉跄,随即被迫跪下。
婉妃怒目圆睁,死死瞪着那士兵,厉声怒骂道:“本宫虽身着宫女服饰,可依旧是婉妃,尔等怎敢如此放肆,这般对待本宫?”
那士兵却趾高气昂,毫不畏惧,高声回道:“帝后娘娘面前,焉有不跪之理?尔等竟敢违抗,实乃大不敬!”
“本宫,本欲助你一臂之力,然……”帝后委任芸故意停顿,话语戛然而止,只因她余光瞥见殷墨初正缓缓而来。
婉妃见此情形,突然想到何事,随即冷笑一声,道:“呵,本宫早该料到,你怎会真心实意助我?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帝君殷墨初正坐于华丽的龙辇之上,缓缓现身于左侧的宫道之上,那龙辇金光璀璨,尽显帝王之尊。其身后黑压压跟着一众随从,众人见帝君驾临,纷纷惶恐不已,即刻跪下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帝后委任芸亦赶忙跪于地,娇声言道:“君上,婉妃妹妹欲私自出宫,此举实乃违反宫规,臣妾特来禀报。”
婉妃闻听,急忙辩解道:“陛下,此乃胡说,臣妾并无此心,那令牌乃是娘娘借予臣妾的。”
帝君神色一凛,沉声问道:“那令牌如今何在?”
婉妃连忙答道:“娘娘已将其夺回去了。”
帝君脸色一黑,怒声质问道:“婉妃,你欲出宫所为何事?”
婉妃泪眼婆娑,哭诉道:“君上,臣妾实难相信父亲会做出那些事,恳请君上明察秋毫。”
帝君面无表情,冷声道:“朕已查明,你父亲已然认罪,朕并未冤枉于他。”
婉妃闻听此言,如遭雷击,连连摇头,哭诉道:“不可能,定是有人诬告父亲。”
帝君脸上依旧毫无波澜,一声令下:“来人,将婉妃送回凤华宫,即日起禁足凤华宫,若无朕之召,不得踏出半步。”
帝君话音刚落,便吩咐摆驾前往凤云宫。
婉妃顿时瘫软在地,口中喃喃自语:“无召不得出,君上这是何意?这与将臣妾软禁又有何异?与打入冷宫又有何差别?”
婉妃眼见帝君欲离去,心急如焚,朝着帝君殷墨初大声疾呼:“君上,帝后戕害皇……”
话音未落,帝君便冷冷下令:“还不速去堵上她的嘴。”
霎时间,一众士兵蜂拥而上,将婉妃牢牢抓住,那大宫女秀珍更是迅速上前,用布帛堵住了婉妃的嘴。
婉妃失势之事,后宫众人皆知,一时间,人人皆欲踩上一脚。一连数日,就连司膳房送来的饭菜都散发着馊味。
婉妃见状,气愤不已,对身旁的兰儿说道:“兰儿,本宫虽遭此变故,可依旧是婉妃,这帮‘狗’奴才竟敢如此欺辱本宫,这般馊臭饭菜叫本宫如何下咽?”
兰儿心疼婉妃,赶忙劝慰道:“娘娘,您莫要气坏了身子,奴婢这便去给您寻些吃食来。”
恰在此时,婉妃身上佩戴的香包不知何时竟破了个洞,里面的香丸一颗颗掉落出来。
那香丸色泽暗褐,甚是好看,却让婉妃心生疑窦。她当即摘下头上的数支珠钗,对兰儿道:“等等。你秘密派人去趟太医院,问问这是何种香丸。”
翌日,兰儿已得知香丸为何物,却迟迟未归,婉妃心中愈发忐忑,那香丸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是否与自己如今的困境有所关联?种种疑惑萦绕在婉妃心头,让她在这禁足的凤华宫中,愈发感到不安与无助。
婉妃于寝殿之中,焦急唤道:“兰儿,兰儿去往何处了?”
一个宫女说:“诺兰姑姑一直在前头忙着。”
一宫女闻声,赶忙上前,欠身施礼道:“诺兰姐姐一直在前头忙碌呢。”
婉妃听闻,遂命道:“叫她进来。”
那宫女再次欠身,恭敬应道:“喏。”
宫女言罢,便前去前头请大宫女诺兰。诺兰缓缓步入婉妃寝殿,婉妃见之,急切问道:“我吩咐你去办之事,究竟如何了?”
诺兰面露难色,嗫嚅道:“娘娘,这香是……”竟是不敢说出口。
婉妃见状,无奈轻叹:“本宫如今已然如此境遇,还有何事不能接受?你但说无妨,尽管细细道来。”
诺兰这才鼓起勇气,低声道:“那香丸是……是麝香。”
婉妃闻听此言,如遭雷击,惊问道:“什么?”言罢,在诺兰的搀扶下,颓然坐于地上。
诺兰接着道:“而且是精心调制过的,不易察觉,置于香囊袋子里,久而久之,女子便不易成孕。”
婉妃听罢,突然冷笑起来,笑声凄厉,回荡在寝殿之中:“哈哈哈,原来如此,本宫自打一进宫便已然被算计,竟是不能生养。”
诺兰又道:“娘娘,这香囊可是君上所赐,您与帝后皆一人一个。”
婉妃面容凝重,对身旁诺兰道:“你且拿那香囊予马公公,就言本宫求见君上,本宫料想,他会见本宫的。”
诺兰恭敬应道:“喏,娘娘。”
午后时分,婉妃一袭素衣,身姿单薄,跪于龙阳宫重华殿内。殿门紧闭,那香囊置于一方块木托盘之中,静静放在婉妃身侧。
帝君殷墨初背对婉妃,冷声道:“朕便在此,有何话语,你但说无妨!”
婉妃泪眼朦胧,缓缓道:“君上,那年选秀,您独赐我牡丹香囊,说帝后有金凤香囊,我温婉贤淑,得伴君侧是福。我日日佩戴,感念君恩。可未想香囊内是麝香,宠冠六宫似镜花水月。我一心爱慕君上,多年情谊终究是错付了。”
帝君闻言,嗤笑道:“温婉贤淑,如今你可还配得上这四个字?”
婉妃凄然一笑,道:“臣妾自知如今德不配位,然君上为何不敢直面臣妾,莫非是心中有愧不成?”
帝君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何事?”
“一入宫你便封臣妾贵妃之位,因德妃一事,臣妾被太后降罪,退居妃位,你说过只要臣妾诞下皇子,你便恢复臣妾贵妃之位,臣妾在意的从来不是贵妃之位,臣妾多年来无所出,每每寻医问药,皆是为了不负君上的期待,原本以为是臣妾无福,原来一早就被君上算计了,臣妾想问问你为何?”
帝君殷墨初缓缓转过身来,俯下身去,抬起婉妃的下巴,眼神中透着狠厉,冷冷说道:“为何?你且去问你父亲,他明明知晓委相乃是奸佞之人,却为了自己的权势与地位,甘愿做那他人的帮凶,朕年少时曾亲眼目睹这一切,你说呢?”
“此言何意?”
帝君说罢,放开了手,婉妃身子一软,原本跪着的她,此刻竟瘫坐在了地上。帝君又背过身去,语气冰冷:“何意,朕不会让他们的女儿诞下皇子。”
婉妃听闻此言,似疯了一般,凄然一笑,道:“原来不止臣妾被算计了,还有那帝后委任芸,哈哈哈!”
帝君殷墨初已不愿再与她多做纠缠,一声令下:“来人,将婉妃送回凤华宫,此后凤华宫便是她的冷宫,一切吃穿用度皆依贵妃之例,那些用不到的玉器陈设全部清空,若无朕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探视,更不许她踏出宫门半步,只允诺兰一人伺候。
婉妃听闻,倔强地说道:“放开我,本宫自己会走。”
婉妃步出重华殿,彼时,夕阳已然西下,余晖洒落在她单薄的身躯之上。她望着那如血残阳,幽幽叹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哈哈哈!”那笑声中,满是无奈与悲凉。
婉妃回到凤华宫,曾几何时,这里热闹非凡,殿内装饰华丽至极,尽显尊贵。如今,却已被清理得冷冷清清。那些曾经精美绝伦的玉器陈设,皆已不见踪影,只余下空荡荡的房间,似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失宠与孤寂。
诺兰早已在宫门口翘首以盼,见婉妃此番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赶忙上前搀扶:“娘娘,您受苦了。”
婉妃轻轻推开诺兰的手,自嘲地笑了笑,道:“如今我已非昔日的婉妃,不过是这冷宫中的弃妇罢了,你不必如此。”
诺兰眼中含泪,哽咽道:“娘娘,您别这么说,奴婢坚信您定会有出头之日的。”
婉妃苦笑着摇头:“出头之日?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娄家父亲一脉已然落败,本宫永无出头之日了。”
婉妃摇了摇头,缓缓走进宫殿,环顾四周,心中五味杂陈。她行至窗边,凝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夕阳,眼神空洞而迷茫。曾经,她是这后宫中备受瞩目的妃子,君上的宠爱让她风光无限,可如今,一切皆如泡影般消散。
夜幕降临,凤华宫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寒风呼啸着吹过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响。婉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想起了自己入宫以来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君上曾经对她的温柔与宠爱,可如今,这一切都已化作泡影,只剩下无尽的怨恨与不甘。
婉妃在凤华宫的冷寂中度过了无数个日夜,往昔的恩宠与繁华皆成过眼云烟,唯有满心的怨恨与不甘如影随形。她常常望着窗外那片四角的天空,眼神中透着决绝与坚毅,复仇的种子在心底悄然生根发芽。
一日,诺兰匆匆走进寝殿,神色紧张地关好门窗,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呈到婉妃面前。婉妃接过,展开一看,竟是父亲的心腹暗中传来的消息。
原来,父亲虽已获罪,但在朝中仍有一些忠心耿耿的旧部,他们不甘就此落败,正秘密谋划着一场惊天的政变,欲助娄家翻身,也为婉妃夺回昔日的荣耀。
婉妃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紧握信笺的手微微颤抖。她深知,这或许是她翻身的唯一机会,但也是一场凶险无比的豪赌。她在殿中来回踱步,思索良久,最终下定决心,要与这些旧部里应外合,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此后,婉妃开始在凤华宫中秘密筹备。她让诺兰设法联络宫中的一些旧相识,那些曾受过她恩惠的宫女和太监,许以重利,让他们为自己传递消息、刺探情报。与此同时,她也密切关注着前朝的局势,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而在朝堂之上,局势也愈发紧张。国公爷的旧部们在暗中积蓄力量,与帝后的势力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各种阴谋诡计、明争暗斗轮番上演,整个朝廷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政变爆发了。国公爷的旧部们率领着精心训练的死士,里应外合,攻入了皇宫。一时间,皇宫内喊杀声震天,火光冲天,到处都是慌乱的身影。
婉妃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时机已到。她换上一身黑色的劲装,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眼神坚定地走出了凤华宫。她要亲自去找帝君殷墨初,找他清算这些年来的恩怨情仇。
当婉妃来到重华殿时,只见殿内一片狼藉,帝君殷墨初正手持长剑,与几个死士对峙。他的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慌乱,但仍不失帝王的威严。
婉妃缓缓走进殿内,冷笑道:“君上,没想到会有今日吧?”
殷墨初见婉妃,眼中闪过惊讶,旋即镇定:“你参与叛乱,不怕背负千古骂名?”
婉妃大笑:“千古骂名?比起你对我和娄家的算计,不值一提。今日定要你付出代价!”
“算计娄家?朕父死于右相和委相算计,又该如何?”
婉妃微怔,眼中闪过犹疑,旋被复仇怒火掩盖:“即便如此,你也不该迁怒于我。这些年我在后宫如履薄冰,未曾害你,你却用麝香算计我,还将我打入冷宫,作何解释?”
“如履薄冰?满宫皆知你协理六宫手段雷霆,惠兰之死、云嫔刁难艺儿等诸多事端,你皆有参与,不是吗?”
殷墨初冷哼一声,“生存之道?这便是你残害无辜、不择手段的借口?”
婉妃仰天大笑,满是悲凉:“哈哈哈,君上,您以为后宫是净土?宫妃无辜?她们哪个不为争宠、家族机关算尽?我不过做了她们想做不敢做的。若有罪,后宫谁干净?”
殷墨初看着癫狂的婉妃,厌烦道:“无论如何,你参与叛乱是死罪。念往日情分,朕不杀你,但你将永囚冷宫至死。”
婉妃突然止住笑声,眼神空洞地看着殷墨初,“好,好一个念在曾经的情分!殷墨初,你今日将我打入冷宫,他日也定会有其他女子步我的后尘。这后宫的争斗,永远不会停止,而你,也将永远活在这无尽的阴谋和算计之中。”
言罢,婉妃转身,任由侍卫拖出重华殿。她身影消失,殷墨初独站大殿,望着殿外血雨腥风,五味杂陈。
他深知,政变虽镇压,后宫风云才开篇。身为星月国主,内有朝堂后宫纷争,外有三国觊觎,忧患如巨石压心,忧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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